夕阳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准备上驴车。
"；嘿，弟妹。"；突然，一个红光满面的汉子凑了过来。
这人与其他面黄肌瘠的流民不同，身材魁梧，叼着根草茎，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你......"；妇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孩子搂得更紧。
"；别怕，"；汉子压低声音，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到了城里，就说我是孩子他爹。"；
"；我......"；
"；你要是不答应......"；汉子眯起眼睛，"；那些事，我可就要说出去了。"；
妇人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记住了，"；汉子继续威胁道，"；等你安顿好了，赶紧想办法把我也弄进城。否则......"；
"；下一批，上车！"；衙役的喊声打断了汉子的话。
妇人慌忙抱着孩子上了驴车，但脸上哪还有半点喜色，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那汉子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吐掉嘴里的草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马汉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汉子。
"；这位兄弟。"；马汉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转身欲走的汉子。
"；你是谁？"；汉子警惕地看着马汉。
"；我是衙门的，负责登记流民。"；马汉笑呵呵地道，"；看兄弟你身强力壮的，正好城墙那边缺人手。"；
"；哦？"；汉子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这就去登记。"；
"；等等，"；马汉拿出册子，"；得先问问你的底细。你是从哪来的？"；
"；徐州。"；
"；哦？跟刚才那位妇人是一起来的？"；马汉故意问道。
汉子脸色微变："；什么妇人？"；
"；就是刚才那个抱着孩子的。"；马汉盯着汉子的眼睛，"；看你们说话挺熟的。"；
"；哦......"；汉子干笑两声，"；是...是一路来的。"；
"；那孩子是你的？"；
"；不是！"；汉子下意识否认，随即又改口，"；呃...是...是我的。"；
马汉眼中寒光一闪："；哦？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我...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登记！"；
说完，转身就要逃走。
"；站住！"；马汉厉声喝道。
"；大...大爷。"；汉子转过身，低眉顺目地赔笑，"；有什么事？"；
"；那妇人，到底是什么人？"；马汉沉声问道。
"；是...是我婆娘。"；汉子搓着手，"；我们是一起逃难来的。"；
马汉眯起眼睛。这汉子说话时眼神闪烁，而且......他仔细回想刚才那妇人的表情——分明是惊恐，哪有半点夫妻之间的亲近？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但马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装作随意地挥挥手："；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去登记吧，城墙那边正缺人手。"；
"；好好好，"；汉子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看着汉子匆匆离去的背影，马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小六！"；他低声唤来一个衙役。
"；马爷。"；
"；盯着这个人，"；马汉压低声音，"；看看他住在哪，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是！"；
夜色已深，余谨的书房里。
"；大人，"；马汉将下午的事情仔细禀报，"；那汉子浑身都透着古怪。他不像其他流民那样饿得面黄肌瘦，反而红光满面。而且说话时眼神闪烁，前后矛盾。"；
"；最可疑的是，"；马汉继续道，"；那妇人见到他时的表情，分明是害怕。若真是夫妻，哪会是那种反应？"；
余谨皱眉思索："；那妇人现在在哪？"；
"；在城东的赵家旧宅，跟其他妇孺一起安置在那里。"；
"；走，"；余谨站起身，"；我们去看看。"；
"；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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