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着粉色米奇外套的孕妇，下腹高高隆起，站在实习小护士身前。
她叉着腰，对着对面精致妆容的女人，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哎，我说你刚才干嘛推我。”
“我就快生了，要是出什么事你负担得起吗？”
“什么我推你！明明是你多管闲事，自己冲上来的！”衣着华丽的女人简直要当场呕血，明明上一秒还是她掌掴那个不长眼的小护士，突然蹦出这个力气大得不行的大肚婆阻拦她。
如今阻拦不成，就倒打一耙，诬赖她推人！
“让开！”精致妆容的女人扬起手，脸上那双凉薄的三白眼显得更加阴冷，“这里没你的事儿！否则，打到你我可不负责！”
小护士一阵紧张，对着自己身前的人道：“姐，谢谢你，我没事，大不了她投诉我，可是你现在大着肚子呢，别……”
“老公！过来，她要欺负我！”粉色外套孕妇昂着头，指着对面的三白眼女人道。
“谁敢欺负我老婆！”
小护士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突然上前。
他穿着件碎花汗衫，一身腱子肉，横眉冷目。
“你，你，”三白眼女人看着来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磕巴起来，却还是梗着脖子强硬道，“别以为找到帮手，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壮汉面无表情，直接撸起了袖子。
“哎哎哎，我警告你，别乱来！”三白眼女人慌起来。
她捂着腹部喊道，“我也是孕妇！你敢打孕妇！”
壮汉无动于衷，挥起了拳头。
“啊啊啊！”三白眼孕妇蹲下身，闭眼尖叫起来，“打人啦！”
“杀人了！”
“有人要打孕妇了！”
小护士眼看要打起来，吓一跳，这人不会真要打孕妇吧。
她赶紧上前，正要阻止，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哈！”
“哼！”
“哈！”
“哼！”
壮汉规律出拳，拳拳生风。
“啊啊啊——”三白眼孕妇喊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什么事儿也没有。
她忍不住睁开眼，只见壮汉竟然扎起马步，自顾自地在她面前打起拳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壮汉调转角度，正对着她，怒目圆睁，拳头挥舞得更加使劲儿。
“哈！”
“哼！”
打了老半天，但那拳头倒是一点都没落到人身上……
三白眼孕妇看着对面男人这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心里一阵发毛。
“有病！”她小声嘀咕，抓紧自己的手提包，似是怕真惹到什么神经病，再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韩晓慧朝后面挥了挥手：“得了得了，人走了……”
“哈！”
“哼！”
壮汉似是没听到，转身继续，左肘上挥。
韩晓慧一阵无语，指着壮汉道：“老公，够了啊，你再弄下去，人家真当你神经病了！”
“真是的，这么大块头，随便往那一站，就够唬人了，你打什么拳啊？”韩晓慧忍不住抱怨，“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壮汉不置一词，左胳膊却仍随着身体一晃一晃的。
“哎，”韩晓慧生气了，捂着肚子，单手叉腰，“你还没完没了了不是，你那套咏春拳还非得在医院显摆不成！”
“宋志成！我叫你停下，听到没有！”
“不是，老婆，“壮汉抬起脸，可怜巴巴，“我刚才左胳膊太用力，好像脱臼了……”
韩晓慧：“……”
实习小护士：“……”
……
9点钟。
急诊。
病人明显少了许多，只有零星的几张病床还有人躺着，伴随着偶尔的呻吟声。
医生办公室。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挤在办公桌前。
手术恢复得差不多的周一宁翻着他的一年级作业，指着上面的”连词搭配“题目道：“这里，我不会。”
叶一晨盯着题目看起来，眉头皱了一瞬，随即松开：“噢，这个简单。”
他用手指着纸上某两处：“这里连这个，这个连那个。”
“噢噢。”穿着病号服的周一宁抓紧铅笔，开始划线。
“什么情况？他不是演员吗？怎么真变医生了？”刘梓茵（之前的妇产科医生）讶然出声。
急诊实习生小韩凑到她耳边。
“自由医生协议？！”刘梓茵惊呼。
“嗯。”小韩点头。
刘梓茵看着办公桌边上的叶一晨，倒吸一口气。
自由医生协议。
在龙国，乃至全世界都认可的一种医疗协议。
医生跟医院签订的合作协议，但是签约医生不隶属医院员工，只在医院需要的时候来医院帮做手术，医院按照服务时长和服务质量支付报酬。
干完就走，不需要加班和24h on call（24小时待命）。
这种协议给的是医生极大的自由度和便利性。
但是！！！
一般医院都不会跟医生签订这种协议，更不要说像他们这种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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