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一辆救护车发出“哇呜哇呜”的警笛声，一路疾驰直抵医院急诊门口。
车门骤然打开，深红粘稠的血液哗啦散落一地。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叶一晨和秦笙淮合力将患者抬出。
前来接应的几个急诊医生迅速接手，麻利地将病人往手术室方向推去。
“让开！”
“让开！”
“砰——”
手术室的大门随即关闭。
……
一辆计程车停在医院门口。
车门被打开，一名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跌跌撞撞地冲下车。
之前在商场的中年妇女紧随其后，一脸焦急和担忧，对着女高中生喊了声：“楠楠！”
“走开！”女生猛地挥开她的手，红着眼抓住一名路过的护士，声音急促而颤抖“您，您好，您能告诉我……急诊大厅在哪吗？”
……
晚上9点。
手术室外。
“手术中”的指示灯暗下。
陈静迅速上前。
普外科主治医郁作宇摘下口罩：“脾作了部分切除，病人现在在ICU，先观察一段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过两天就转入普通病房。”
“太好了。”陈静双手合十，对着郁作宇道谢，“老郁，辛苦啦！”
“医生，你的意思是……人现在没事了，是吗？”
郁作宇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眼神殷切地看着他，眼中含泪。
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纳闷。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出于礼貌，郁作宇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呃………手术很成功，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病人很年轻，要是术后恢复得好，人很快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
“谢谢！谢谢您！”女学生诚恳道谢。
郁作宇本想说不用跟他道谢。
最关键的一步是急救措施处理得好。
他也不想平白揽功。
没想到，对方语毕，竟捂住嘴巴，直接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郁作宇：……
不是，是他表达的意思有误？
人不是没事吗？
这小姑娘哭啥。
喜极而泣？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有一烫着小卷发的中年大妈一把抓过他的手，一边道谢一边抹眼泪：“医生，太感谢你了！”
“呃……”郁作宇靠近陈静，“你不是说，患者没有能联系得上的家属吗？”
“这两人是？”
“呃，母女关系。”陈静举起右手回道。
郁作宇皱眉：“所以？她俩跟患者的关系是？”
陈静默默叹了口气，小声道：“这事儿吧，说来有点复杂……”
“哦，对了，”郁作宇打断她，想起没说出口的话，“话说，这次急救是谁处理的？”
“止血很及时，那么大个伤口，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陈静顿了顿。
她想起急救车上的那几分钟，晃动的车身，破洞般的伤口，徒手探腹的操作……
陈静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这事儿吧，说来也有点……复杂。”
……
急救车上。
“意思是说，跳楼自杀的不是任良，而是那个女学生？！”
“那个女学生想要跳楼的，任良为了拉她，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杨进瞠目结舌，接着问：“那女学生为什么要跳楼啊？”
秦笙淮用左手捶自己酸痛的胳膊，揉了一下脖子，皱眉道：“据说是那女学生当时跟任良说话，她妈撞见，以为任良是自己高三女儿的早恋对象，就在商场对自己女儿骂了起来，还上手掌掴了两巴掌。”
“好像，骂得还挺难听的，大概就是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不自爱，自甘堕落什么的吧。”
“她女儿估计高三压力也大，小姑娘脸皮子薄，又在公开场合被掌掴，一时激动就翻栏杆了……”
“……她妈是不是有病？”杨进无语。
“诶，你怎么骂人呢？”秦笙淮扭过头看他。
“他骂的是她妈，不是你。”叶一晨剥开一个开心果，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解释道。
“我帮你剥！我帮你剥！”秦笙淮一把夺过坚果罐，抓起一把开心果，开始剥起来，一边剥一边还喃喃道，“你那手啊，可不是用来剥这些东西的。”
“万一弄伤了咋办？”
“不过，她妈也有自己的苦吧，”秦笙淮抬头，继续道，“听说啊，在女儿小的时候，她老公就出轨小三，还把家里的钱都带走了，她一个单亲妈妈自己把女儿拉扯大也不容易。”
“现在女儿大了，高中了，说是一直怕自己女儿学坏，被那些坏小子勾走……”
“那也不能打人吧，商场那么多人看着呢！最怕这种父母了，明明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他们自己的想法，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做着伤害孩子的事情。”杨进摇头，伸手，想从秦笙淮剥好的开心果里顺走一颗。
“啪——”一声。
秦笙淮打了他手背一巴掌，顺势端起罐头盖子，那里面盛放着剥好的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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