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断秋走的稍远一点,林珑连忙向赵远山问道:“远山,就这样把能力透露给他……”
“无妨,各个灾厄位格的基本信息这个世界的大势力应该都有。一些基本信息就算不告诉叶断秋,他也可以通过莽骨苏知晓,倒不如坦荡点。”赵远山看向叶断秋的背影开口道。
林珑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接着和赵远山一起向着雍州城下走去。
赵远山踩着碎星般的夜色赶路,骨节无意识地碾过掌心,喉间溢出一声低叹:“半成品就有这等碾压性,这‘绝息囹圄’……是把双刃剑。”
肩头“活体空狱”的纹身正微微发烫,那些钢铁闸门的纹路似在吞吐寒气——他太清楚这能力的根脚了。
此刻他只能援引黄玄世界的《大齐律例》来完成审判,那种感觉就像戴着镣铐跳舞似的,可掌心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悸动不会骗他:等这囹圄真正大成,必然能撕开一道口子,触碰到那最危险的权柄。
执法者的体魄是根基,司法审判是羽翼,若再添上立法权……
赵远山猛地攥紧拳,按向胸口,压得纹身的电子监控眼纹路发白。那不是简单的制定规则,而是让掌控者的意志直接化作天条。
黄玄世界的土着若是得了这能力,哪还会管什么“律条”?今日看谁不顺眼,便立一条“见者该死”;明日想铲除异己,便订一条“呼吸即谋逆”。
所谓立法权,一旦和这囹圄的禁锢力结合,便成了最冠冕堂皇的屠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望着远处沉在夜色的雍州,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到那时,哪还有什么审判?不过是用规则的壳子,装一场随心所欲的猎杀罢了。”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纹身里的高压电网纹路突然亮了亮,又迅速隐去,像在应和这无声的警惕。
…………………很快,几人来到了隗明熙的封印处。
青石台的金红符文在地上淌着,像被风吹得微微发颤的水纹,起起伏伏没个定数。
三个大老爷们儿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过程,毕竟三人谁都没有破开封印的能力。
赵远山指尖在枪套上顿了顿,目光扫过符文——那纹路总在同一个角落慢半拍,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
林珑蹲下身,用指尖点了点地面:“你看这流转的劲儿,三圈快两圈慢,怪得很。”
“有点像之前隗老师给我讲过的那个什么什么函数。”叶断秋望着石台中央的裂痕开口道,那裂痕边缘的符文绕了个弯,像是没画完的线,悬在半空。
风卷过三人之间的空隙,谁都没说话。符文的光在他们脸上晃,忽明忽暗里,只有那道重复又卡顿的轨迹,在寂静里慢慢淌。
所以……怎么办?
经过短暂的商议,三人还真商量出来一个“机智的一匹”的好办法———把封印整个从地面上挖出来,打包带走另觅良策。
“就这么定了,林珑你可以在水下呼吸,水里的交给你,叶断秋和我一左一右,大家开干!”简单的分了一下任务后,几人拿起之前大齐军队留下的刀枪剑戟作为锄头打算开始干活。
林珑刚举起长枪要往石台下刨,枪尖还没挨着土,脚下的青石台突然轻轻一颤。
“嗯?”他顿住动作,以为是自己用力太猛。可下一秒,那震颤骤然变剧,金红色的符文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漾开涟漪,流转的速度突然变快,三圈快两圈慢的节奏被打破,倒像是解出了某个方程的最优解,纹路在裂痕处齐齐一顿。
“不对劲。”赵远山按住腰间的枪,眉峰刚蹙起,就见石台上的符文突然“咔嚓”裂开细纹,那些金红光芒顺着裂痕往里收,像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林珑举着枪僵在原地,叶断秋也忘了动作,三人眼睁睁看着青石台中央的裂痕越来越大,碎石簌簌往下掉。
一道身影从碎光里慢慢走出时,符文彻底敛去了光芒。隗明熙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目光扫过举着刀枪、一脸呆滞的三人,尤其在林珑那杆充当锄头的长枪上停了停,嘴角抽动道:“看来不用麻烦各位挖土了。”
“隗老师!”叶断秋高兴的大喊一声,随即一个健步冲向隗明熙。
单手按住飞扑来到叶断秋,隗明熙回头看了一眼雍州城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走!”
几人点了点头,纷纷马力全开,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
雍州城下的风裹着沙砾,狠狠砸在断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响。崔知愚站在封印残骸前,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那座曾流转着金红符文的封印,此刻像被硬生生啃过一口,裂纹蛛网般爬满台面。在崔知愚的手中,一枚爬满铜锈的古币已经碎裂成了残片。
身侧的韩毅甲胄上的霜气未消,却冻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杀气,大手紧握着暗红色的赤纹祸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掠过空无一人的战场,那些本该驻守在此的士兵,连同他们身上的煞气,都像被凭空抹去了——地上只有几处凌乱的锁链拖痕,和几具被烧成焦炭的尸骸。
“本帅的将士呢?”韩毅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崔知愚死死盯着被破开的封印,开口道:“是贫道大意了,没料到异族中居然也有精研我中原才学的高手。”接着,崔知愚转身对韩毅郑重的行礼道:“还请大帅降罪。”
韩毅深吸一口气,胜败乃兵家常事,作为最高军事指挥官,他不会责备崔知愚。但是眼前的一幕最超出韩毅理解的还是——两千多人呢?两千多将士啊,居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了?要不是兵擎祸桀感知到异常,他可能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件事。
“崔道长言重了,此事本帅也有看管不力之责。但是本帅始终无法明白,两千多将士啊,就算本帅亲自带兵出手也断然不可能连警报都发不出去便……失踪了。”韩毅看着眼前的战场,不由疑惑的开口道。
崔知愚也觉得奇怪,蹲下身子右手按向地面,紧闭双眼感知片刻后,崔知愚站起身来对着韩毅沉声开口道:
“大帅,我们遇上麻烦了。”
“什么麻烦?”
“贫道曾经查阅了无数典籍,但也只在民间野史中找到只言片语的灾厄位格——绝息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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