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巅的夜露沾湿了刘灵儿的衣摆，她将霜月剑贴着掌心藏进袖中。
山门下巡逻弟子的灯笼光明明灭灭，映得腰间师父新赐的翡翠双鱼佩泛起幽光。
"当真要去？"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竹林传来，惊得刘灵儿指尖掐进凤凰花瓣里。
她转身时，师父的银丝履正踩碎满地月光。
"您说过，情劫最是磨人。"刘灵儿摸到袖中余墨尘昨日送的金蝉玉扣，冰凉玉石被捂得发烫，"可您没教过，若这劫数里掺着真心，该如何抽身。"
柳如烟广袖翻飞，霜花纹路忽然缠住刘灵儿的脚踝。
那冰晶爬上绯色裙裾时，刘灵儿清晰看到师父腕间露出的陈旧剑痕——与霜月剑的刃口分毫不差。
"三百年前..."柳如烟忽然收声，翡翠佩坠撞在青石上发出清响。
她拂袖转身，漫天霜花凝成冰阶直通魔宗地界："子时三刻，贪狼星最亮时，往西南艮位走。"
魔宗总坛的黑曜石穹顶下，余墨尘的玄色披风浸着血。
赤焰将龙骨鞭甩在刑柱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眉间魔纹："少主可知，您心口那道封印裂痕，正巧是摄魂阵最好的阵眼？"
"那要多谢你养的噬心蛊。"余墨尘轻笑，缚仙锁擦过他手腕时，暗红优昙花纹从心口蔓延到脖颈。
他嗅到风中飘来的凤凰花香，瞳孔猛地收缩——那个笨丫头居然真的闯过了九幽噬魂阵。
刘灵儿踏碎最后一朵魔焰莲时，霜月剑突然发出清鸣。
剑柄绯色发带无风自动，指引她穿过扭曲的回廊。
石壁浮现的星宿图突然与灵泉空间里的碑文重叠，她猛然顿住脚步，指尖凝出灵泉之水抹过眼皮。
"西南艮位..."她望着穹顶倒悬的贪狼星虚影，足尖点过七根盘龙柱。
当余墨尘压抑的闷哼传来时，她正看见赤焰将淬毒匕首抵在他心口封印处。
"小古板果然来了。"余墨尘哑声笑着，缚仙锁突然迸发金光。
他震碎锁链的瞬间，刘灵儿剑锋已挑开赤焰的袖箭。
漫天金蝉幻影裹着桃花香扑来，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赤焰倒退三步撞上祭坛，魔宗弟子们举着的火把突然变成幽蓝色。"少主以为，老夫当真算不到这丫头的空间秘法？"他掌心浮现与柳如烟玉佩相同的优昙花纹，"您可知三百年前那位带着霜月剑叛出师门的..."
余墨尘突然捂住心口，暗红纹路如毒蛇缠上脖颈。
刘灵儿的灵泉空间剧烈震荡，白玉瓶中的泉水自动凝成冰针。
她突然想起穿越那日，现代实验室里破碎的沙漏，也是这样闪着诡异蓝光。
"要哭丧等会儿再说。"余墨尘染血的手指擦过她眼下，突然将她推向生门方向。
魔焰冲天而起时，刘灵儿反手扯落发间金簪，灵泉之水顺着簪尖滴落成珠。
赤焰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些水珠悬在半空，映出三百个记忆碎片——有青云山初遇时少年藏在背后的凤凰花，有冰窟里柳如烟对着剑痕落泪，还有...三百年前祭坛上，与此刻完全相同的星宿图。
月光穿透黑曜石穹顶的裂缝，在刘灵儿掌心凝成七枚冰晶。
她将灵泉之水泼洒而出，水珠在空中炸开成雾，裹着星辉落在魔宗弟子眉心。
"醒醒！
你们都被摄魂阵蛊惑了！"她足尖点过祭坛边缘，霜月剑挑飞三柄淬毒弯刀。
被灵泉浸润的弟子们眼神忽明忽暗，手中兵器叮叮当当掉落，在青石地面砸出细碎冰花。
赤焰的龙骨鞭突然卷起魔焰："雕虫小技！"紫红火焰顺着鞭梢窜来，烧焦了刘灵儿一缕鬓发。
余墨尘的玄铁剑就在这时穿透火墙，剑锋擦着赤焰耳际划过，削下半截暗金护额。
"老东西话真多。"余墨尘甩剑震开包围圈，猩红披风扫过刘灵儿发顶。
他转身时，刘灵儿看见他后颈优昙花纹已蔓延到耳后，像条吐信的毒蛇。
两人背靠背迎敌，刘灵儿突然摸到他腰间渗血的绷带："你伤口裂开了！"
"死不了。"余墨尘反手劈开偷袭的锁链，剑柄金蝉玉扣撞在刘灵儿腕间。
碎裂的玉片里掉出半截褪色红绳，绳结上歪歪扭扭绣着"尘"字——正是三年前七夕她随手编的。
赤焰突然暴起，龙骨鞭化作九头蛇影。
余墨尘推开刘灵儿硬接这击，蛇牙般的倒刺扎进他右肩，血珠溅在刘灵儿眼睫上。
魔宗弟子们突然齐声诵咒，穹顶贪狼星投影化作利刃劈下。
"小心！"刘灵儿旋身撑起灵泉结界。
星辰之力撞击水幕的瞬间，她看到三百年前相同场景——那时也有人这样护着心口染血的玄衣青年。
余墨尘的剑光突然暴涨，剑气震碎八根盘龙柱。
赤焰被气浪掀飞撞上祭坛，暗金护甲裂开蛛网纹："少主可知，强行催动神兽之力的代价？"
"总比看你这张老脸舒服。"余墨尘抹去唇角血痕，剑尖挑起赤焰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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