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突然往阵眼撒了把星砂，青光暴涨的刹那，刘灵儿看见他袖口漏出半张皱巴巴的传送符。
"清虚门赔给我们的三千灵石还没捂热呢。"少女歪头避开某道窥探神识，腕间金纹却悄悄缠住余墨尘颤抖的指尖。
魔宗少主突然反手扣住她命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却在触及灵泉清气的瞬间卸了劲。
夜枭的尖啸划破寂静时，刘灵儿终于看清那些符火后的面孔。
青崖洞的白眉长老正用剑尖蘸着血画阵，赤霄谷的女修把蛊虫串成璎珞佩在胸前，还有七八个散修模样的正在瓜分留影石碎片——银月故意掰成大小不等的十七块。
"要下雨了。"余墨尘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他抬手接住片枯叶，魔气缠绕的瞬间，叶片竟化作血色蝴蝶扑向人群。
刘灵儿突然想起秘境里那只撞进她发间的凤尾蝶，那日余墨尘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碾碎了偷袭者的金丹。
第一滴雨砸在锁魂铃上时，银月突然化作原形钻进韩立怀里："我的毛不能沾水！"散修僵着身子不敢动，阵旗却精准地插进某个剑修即将落脚的方位。
刘灵儿数着雨滴在灵泉空间激起的涟漪，突然发现水面倒影里多了十三道鬼魅般的影子。
"是千机阁的傀儡。"余墨尘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要不要拆两个给你当灯笼？"他说话时，锁魂铃的红线已经缠住最近那具傀儡的关节。
刘灵儿看见傀儡眼眶里闪烁的留影石碎屑，突然明白各派为何来得这般快——银月故意漏出去的碎片里，怕是掺了追踪印记。
雨势渐急，刘灵儿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突然发现余墨尘的衣摆正在滴水。
不是雨水，是顺着魔纹渗出的血珠。
她反手扣住对方掌心，灵泉水混着血水在两人指缝间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别动。"余墨尘突然贴着她耳垂轻笑，"你听，他们的本命剑在哭。"刘灵儿凝神细听，果然在雨声中捕捉到细微的铮鸣。
灵泉空间里的龙骨突然剧烈震颤，震得她喉间泛起腥甜——那些悲鸣竟与龙骨产生共鸣。
韩立突然暴喝："闭气！"七面阵旗同时插入泥地，将漫天雨丝染成诡异的碧色。
银月炸着毛跳出他衣襟，尾尖甩出的桃花瓣割断了三根傀儡丝。"赤霄谷的蠢货在雨里掺了噬魂散！"小兽的尖叫被雷声劈成碎片。
刘灵儿正要催动灵泉净化雨水，余墨尘却突然揽住她的腰冲天而起。
魔气裹着罡风刮得人脸生疼，刘灵儿在颠簸中看见他背后浮现的穷奇虚影——那上古凶兽的利爪正撕扯着他肩胛骨。
"余墨尘你..."少女的惊呼被灌了满口风雨。
下方传来银月气急败坏的叫嚷，韩立的铜钱剑与穷奇利爪擦出刺目火花。
余墨尘的体温烫得惊人，魔纹已经爬满半边脖颈，像条渴血的毒蛇。
"怕吗？"他在疾驰中低头咬住刘灵儿发间木簪，白玉簪身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刘灵儿突然想起那日他剖开自己胸膛取心头血的模样，胃部猛地抽搐："停下！
你的神兽之力..."
回答她的是穷奇震耳欲聋的咆哮。
下方追击的剑光突然大片坠落，有个元婴修士的法器直接炸成碎片。
刘灵儿透过雨幕看见余墨尘瞳孔变成竖线，他舔去嘴角血渍的样子，像极了秘境里撕咬妖兽的凶兽。
银月的声音从后方幽幽飘来："疯批开闸啦——韩木头快画个圈圈诅咒他！"
疾驰三个时辰后，穷奇虚影一头撞进无名山谷。
余墨尘落地时险些跪倒，被刘灵儿用灵泉水凝成的藤蔓堪堪扶住。
韩立沉默地布下七重障眼阵，银月抖着湿漉漉的皮毛往余墨尘身上甩水珠。
"你经脉里的魔气比噬魂散还毒。"刘灵儿攥着他手腕探查，灵泉水刚渗进去就被染黑。
余墨尘却笑着用魔纹缠她手指："要不要尝尝？
比梅花酿够劲。"
少女突然拽住他衣领往下拉。
两人鼻尖相抵时，灵泉清气轰然冲进他心脉，将蠢蠢欲动的穷奇虚影硬生生压回丹田。
余墨尘闷哼一声，垂眸看见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谋杀亲夫？"
"我在想..."刘灵儿突然松开手，转头看向正在烤火的韩立，"那些留影石碎片能拼出多少门派秘辛？"她腕间金纹闪烁，掌心浮起块残缺的影像——正是清虚门长老在秘境屠杀同门的画面。
银月突然蹦到韩立肩头："木头脸袖子里藏着三块最大的碎片！"散修布阵的手微微一抖，星砂漏出几粒，落地竟化作萤火虫扑向刘灵儿手中的影像。
余墨尘捻起只萤火虫轻轻捏碎，紫芒顺着指缝流淌："韩道友的星砂，似乎和某个叛逃的占星阁长老同源？"他说话时，穷奇虚影正在背后对韩立龇牙。
刘灵儿假装没看见剑拔弩张的气氛，从空间掏出个酒坛拍开封泥："银月说的对，湿毛容易着凉。"琥珀色的酒液倾入灵泉，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模糊的星图——某颗暗星正悬在他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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