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葡萄汁在余墨尘玄色衣襟上晕开淡紫色水痕时，刘灵儿指尖还沾着灵泉凝成的细碎星光。
她正要嘲笑对方衣袍像被雷劈焦的糖葫芦，忽见那条银鱼尾鳍拍打的青铜符号亮得刺眼——与她识海里悬浮的钥匙虚影正发出相同频率的嗡鸣。
"别走神。"余墨尘捏着她后颈把人转回来，赤鳞鞭缠着三颗冰葡萄喂进她嘴里，"戌时三刻，后山断崖。"
刘灵儿被冰得打了个激灵，余光瞥见窗外柳如烟鹅黄裙角闪过。
那抹黄在晨雾里本该清新如迎春花，此刻被灵泉映得泛着铁锈色，就像昨夜浮现在水面的星图突然裂开的模样。
午后的炼丹房飘着葡萄发酵的甜腥，刘灵儿将第十二筐冰晶果核倒进灵泉眼。
泉水突然翻涌出深蓝色泡沫，每条泡沫破裂都显出一角秘境地图，又在触碰空气时化作青烟。
她蹲下身时鲛绡靴不慎沾了水渍，靴面上绣着的银鳞竟然开始啃食那些雾气，鳞片缝隙里渗出与青铜钥匙相同的锈绿色。
"灵儿师妹！"柳如烟捧着玉瓷碗跨过月洞门，杏子红的绡纱披帛被灵泉异光染成诡谲的绛紫色，"听说你这两日总往寒潭跑，我特意熬了暖宫汤。"
刘灵儿盯着碗里沉浮的赤芍花瓣，突然想起昨夜银鱼吐出的气泡里，某个被血色浸染的青铜符号正是赤芍形状。
她接过瓷碗时故意晃出半勺，汤水溅在青砖上竟腐蚀出蜂窝状小孔，散发出与柳如烟香囊里一模一样的龙脑香。
"师姐可知晓灵泉结冰的解法？"她佯装苦恼地踢了踢凝结冰晶的泉眼，鲛绡靴尖的银鳞突然竖起来对着柳如烟的方向，"今早我发现冰层下有会发光的红丝线，看着倒像是......"
"许是地脉灵气凝结！"柳如烟猛地攥住她手腕，指甲盖里藏着的磷粉在灵泉反光下显出幽蓝，"后山药圃新开了九心海棠，最克寒毒，我陪你去摘些？"
刘灵儿腕间藤蔓应激开出曼陀罗，黑色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她望着对方袖口随呼吸频率明灭的萤石扣——那分明是某种传讯法器在接收灵力的征兆——突然绽开梨涡："那就劳烦师姐带路啦。"
她们穿过紫藤花廊时，刘灵儿故意落后半步。
柳如烟发间步摇坠着的翡翠铃铛每响七声，廊外竹林就多一道重影。
当第十八个铃音消散在风里，她们恰好停在刻着"禁"字的残碑前，碑文裂缝中渗出与暖宫汤相同的气味。
"你看那丛......"柳如烟转身的瞬间，十二道黑影从碑底墨苔中钻出。
他们玄铁面具上的饕餮纹正对着刘灵儿心口，手中锁链缠绕的却不是凡铁，而是浸泡过灵泉水的千年寒髓。
刘灵儿旋身避开第一道锁链时，鲛绡靴踩碎的冰晶突然悬浮成盾。
寒髓锁链撞上冰盾的刹那，灵泉水凝成的银鱼竟从她袖口跃出，鱼尾扫过的冰晶全都化作青铜小剑。
柳如烟的笑声像被砂纸磨过的瓷器："好师妹，你的小鱼能挡几次合击阵？"
七条锁链突然织成星斗阵，每处节点都浮现出刘灵儿昨夜在灵泉见过的青铜符号。
阵眼压下的瞬间，她腕间藤蔓突然暴涨，黑色曼陀罗吞下阵法的青光后吐出猩红雾霭。
雾中浮现的三十六枚青铜符咒，赫然是灵泉星图拆解后的形态。
"你们怎么会有......"刘灵儿佯装踉跄跪地，掌心按着的碎石却暗中吸收阵法余波。
当第三个饕餮面具扑来时，她突然将昨夜藏在指缝的冰葡萄籽弹进对方瞳孔。
籽粒遇血即长，眨眼间开出带着灵泉气息的食人花。
柳如烟终于褪去温婉假面，腕间飞出十二根淬毒银针："主上说得对，你果然能用灵泉同化万物！"她发间翡翠铃铛炸成齑粉，粉末在空中凝成缩小版灵泉眼的形态，"但若是将空间灵泉整个剥离......"
刘灵儿突然迎着毒针冲上前，腰间赤鳞鞭残留的余墨尘气息震得银针倒飞。
她借着柳如烟格挡的力道倒摔进残碑裂缝，后背贴上冰冷碑文的刹那，灵泉空间里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出龙吟。
碑底沉睡的千年冰层应声龟裂，裂缝中涌出的却不是雪水，而是裹挟着秘境星图的灵泉洪流。
"怎么可能！"柳如烟看着自己操控的迷你泉眼被洪流吞噬，袖中飞出十八道符咒，"你何时解开了第二重......"
质问被破空声打断，西南角的枫树林突然惊起一群血瞳乌鸦。
刘灵儿抹掉嘴角血渍站起来，灵泉水正顺着她发梢滴落成青铜钥匙的形状——最后一滴将落未落时，整个残碑林的地脉突然开始震颤，震波频率与余墨尘给她的赤鳞鞭鳞片振动完全一致。
（接上文）
顾清羽的剑光撕开血色雾气时，刘灵儿正用灵泉水凝成的青铜小剑挑开最后一道寒髓锁链。
她踉跄后退半步，后腰突然抵上温热的掌心——青竹冷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瞬间驱散了鼻端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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