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恨我？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沈琉璃才不会相信陆碧珠的话，她这表妹从小就古灵精怪得很，她想骗一个人，没人能躲过。
农皆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表姐，我明明救了你，你竟然这样说我？”
“救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被你害死的？你派人折辱我多日不够，最后让我活活饿死在地牢，你救我什么了？”
“可你本来就命不久矣了，若我不这样做，这世上，再无沈琉璃这个人了！”
陆碧珠委屈，表姐是唯一不曾嫌弃她脾气古怪的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表姐去死？
“可你曾问过我的意愿？”
“你的意愿？你都病入膏肓了，我哪里还顾得了你的意愿？而且你的意愿不是跟这个废物长相厮守吗？我陆碧珠为了你的意愿，委身嫁与他作侧室，不还是因为表姐你！”
农皆明第一次被陆碧珠指着鼻子骂废物，瞠目结舌：
“陆碧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如表姐所说，你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都是因为我！你的孩子，只能从表姐的肚子里出来，这是你俩曾经的约定啊～你忘了，我可不会忘！”
陆碧珠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在她的世界里，沈琉璃才是最重要的，农皆明不过是她替表姐守着的执念。
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她私下与农家家主有交易，就凭农皆明这个整日流连花丛的废物，怎么可能会稳居长老之位？
“不可能，你明明与我生了炎儿！”
“炎儿？我的炎儿如此聪慧，可不是你这个废物的孩子。”
一句话，农皆明眦目欲裂，吃瓜人神采飞扬。
师师：“哦豁～”
师延：“太精彩了！”
公孙堇理：“这是我能听的吗？多来点！”
周相仪跟金蟾：“……”
又是一个头上长草的故事，世家真乱。
“农炎柳是她与家主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前日还见着表妹带着你的好儿子，跟奸夫去踏青呢～”
沈琉璃面无表情公布了真相，若是农皆明没被施定身咒，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了。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贱人你真跟我大哥……”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不打算一直瞒着你，若不是因为表姐，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废物？”
陆碧珠很是悠哉地坐上了床边的贵妃塌，火光映照下，她容色晶莹如玉，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
新月生晕，花树堆雪，环姿艳逸，宛若少女。
任谁见了都会感慨一句，当年的南海双姝，果然名不虚传！
就连在农家家主那里，她陆碧珠都是被捧在掌心哄着的心肝宝贝。
能站这么久跟农皆明说话，对她而言都属于恩赐了。
“这陆家人，果真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她不会以为，亲手将表姐弄成怨鬼，表姐还要对她感恩戴德吧？”
师延听到这，人都麻了，忍不住大倒苦水。
反倒是师师看戏看得起劲：“嗐，现实果然比话本子来得刺激，这表妹姐姐好生厉害，可惜她脑子不正常。”
周相仪：“……”
什么鬼表妹姐姐，人家叫陆碧珠。
还有，师师莫非还欣赏上了这人？
“咳咳，师师啊，这三人，都满身杀孽，你可别……”欣赏啊！
长得再好看也是不行的！
“嗯？大哥哥你说什么呀？我才不跟变态当朋友呢，虽然她确实很厉害，可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我周师师是那种轻易交朋友的人吗？”
师延鼓掌：“哇，师师好棒！竟然会分辨善恶呢～”
“那是！”
金蟾：“……”
跟孩子聊天好生累啊，说话不能说太直接，还要哄着，他没事还是闭嘴得好。
“别说了快看戏，吵起来了！”
公孙堇理兴奋的声音重新将大家引回神，这一看过来，竟然直接跳到农皆明大哭的场景。
啊这……男人有泪不轻弹。
怎么一下子就哭成这样了？
“你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你不是沈琉璃！还有你！你根本就是不是碧珠！碧珠对我从来都是温柔小意关怀备至的！怎么可能会像你这般羞辱我？”
一定是奸细！
故意派来离间他与主家那边关系的奸细！
“你们是金家派来的吧？我告诉你们！我才不会上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沈琉璃：“……”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明哥哥吗？
哭得如此狼狈，像一条丧家之犬，击溃他的防线，只需要一个非亲生的儿子就行了吗？
那她这些日子岂不是做了许多无用功？
直接透漏农炎柳的身世，他岂不是直接崩溃？
“表姐～这就是你至死都爱着的男人？是不是感觉美梦幻灭了？”
陆碧珠的笑容明明如此单纯灿烂，却给人一种似有若无的恶意，听得沈琉璃很是不舒服。
“谁说我爱他？我恨他！恨不得他死！他身上的伤口可都是我造成的！”
“切！就这点小伤，跟我当初派人穿你琵琶骨都不如，这样吧表姐，既然不爱他了，干脆把你生前受的那些折磨，都在他身上过一遍！这样，你是不是就不记恨碧珠了？”
沈琉璃：“……”
她原以为这个表妹只是从小没得父亲爱护教养，性子叛逆了些。
如今看来，她根本连最基本的善恶都分不清楚！
她怎么能用如此天真的语气，说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话？
还如此理所当然！
“表姐怎么不说话？呵～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这废物，你看我帮你守了他这么久，还提拔他到了长老的位置，能不能功过相抵？”
陆碧珠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慢慢走向沈琉璃，眼中带着深深的期盼。
“功过相抵？你是觉得，我会原谅你折辱我至死的仇？”
“可如今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啊，你当时快死了，我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给我亲自选择的机会？你觉得我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我会开心吗？你让我因为仇恨，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如今跟我说什么功过相抵！”
啪！
沈琉璃很是愤怒的给了陆碧珠一巴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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