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是元家的祭祖仪式，元栀璃一家人都提前回了祖宅，元开礼作为元家家主，更是要和各位长老一起主持祭祖大局。
祖宅地方偏，开车得三个小时，元栀璃在车上假寐了一路，腰酸背痛，屁股都坐麻了。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弟弟元徵轩正睡的东倒西歪。
她也想过变成猫就不会这么累了，不过可能是因为猫咪的听觉和平衡感很好，对运动和空间的变化非常敏感，所以更容易晕车，元小猫短途还能接受，这种长途的实在受罪。
因此只能干坐着。
这地方山清水秀，欣赏着一路风景，很快就到了地方。
“奶奶——”元徵轩一扫在车上的困倦，此刻精神焕发，声音中气十足。
“哎呦，小轩和栀栀终于来了，奶奶的宝贝……”老人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了，精神头却依然十足，穿着一身喜庆的暗红大衣，满头银发烫了卷儿，一丝不苟地盘起，手腕上带着翡翠手镯，一副气质奶奶的模样，仔细一看，姐弟俩的眉眼竟和她十分相似，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奶奶。”元栀璃揉揉自己的腰，走过去抱住老人。
“我和小轩都好想您啊……”元徵轩在一旁点头。
元奶奶心疼的不行：“奶奶也想你，哎呀，我们栀栀都累瘦了，还有小轩，又长高了呢！”老人把了两个孙孙抱在怀里，看上去更像是他们把她抱着。
“赶快进去吧，奶奶给你们做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鸡蛋羹。”
“谢谢奶奶！”姐弟异口同声道。
金黄色的鸡蛋羹晶莹剔透，比布丁还软，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猪油，闻起来奇香无比。
“唔！好烫。”
“小轩慢点吃，烫着呢！”
“奶奶，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呢，好吃！”
元奶奶笑的眼角褶皱都出来了：“那当然，我可是宝刀未老，还能再战三十年！”
祖孙三人笑着，笑声传到了院子里。
元开礼夫妇在和母亲打过招呼之后就去主厅看明日祭祀的流程了。
红色木门大敞着，一张祖先画像高挂于堂前，堂下聚了几个人，是元家的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
“开礼和潋溪来了，正好，我们在确定明天祭祀的细节呢。”
说话人是二长老，穿着黑色唐装，手里拄着拐杖，背略微驼着，看着慈眉善目的。
“二叔伯，大长老没来吗？”元开礼扫视了一遍。
“唉~，大长老近年来身子一日不如，他明天才会来。”
……
一阵寒暄之后就是一些流程细节的核对，一直忙到晚上家族聚餐。
这和回乡下过年没什么区别，族人们都是拖家带口的，老人们又喜欢热热闹闹的，于是就在老宅里摆了几桌。
元盛里有很多高层都是元家人，今天也都聚在这里，元栀璃坐在这里感觉像和他们几个虚与委蛇。
还要被长辈拉着说几句，恭维几句，无非就是想把几家孩子塞进元盛。
所以她才讨厌这种聚餐。
好在元徵轩为她挡掉了很多明枪暗箭，她倒也吃了几口菜。
酒桌上免不了喝酒，她喝了几杯就头昏脑涨的，约摸是今天坐了三个小时车的缘故，平时她还挺能喝的。
随便寻了个理由就从席间脱身，跑到自己房间里，强撑着洗漱，完了就去躺着了。期间温潋溪还给她送过醒酒汤，安抚着女儿喝下。
“妈妈……明天是不是要六点起来着？”
温潋溪坐在床边，捋捋她有点乱的发丝：“明天六点就要走了，我知道你爱睡懒觉，但是没办法，闹钟一定要定好了，可不能迟到，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就盯着我们呢。”
女人困得不行，嘟囔：“知道了妈妈，您快去找爸爸吧，别让他喝多了。”
“好，乖栀栀，妈妈走了，晚安！”她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元栀璃在睡梦中起起伏伏，睡到不安稳，她总感觉忘了什么。
手机没有静音，当宋归青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铃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睡着了的女人皱着眉头，在被窝里乱拱，无意识的摸到了接通键。
“……姐姐！”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屏幕也是黑着的。
宋归青：“？”
女生靠近手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是绵长的呼吸声，看来姐姐已经睡着了。姐姐今天回老宅，肯定很辛苦，她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姐姐，晚安！”她轻轻说了一句，没想到元栀璃居然“嗯”了一声，怕是在梦里吧，宋归青想。
她也给自己掖好了被子，把手机放在床头，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吸声，莫名觉得很安心。
等到有了睡意，宋归青才挂了。
*
第二天一大早，元栀璃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把被子提高，蒙住了脑袋。
“姐姐，快起床了，马上就要去宗祠了，姐姐……”
妈妈不是说姐姐定了闹钟的吗，怎么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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