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司徒副掌门断后时的眼神——那是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的决绝。他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佩剑，朝着执法弟子的方向跑去：“我熟悉禁地地形！带上我！”
通往荒古禁地的路被浓雾笼罩。
林云的剑光照亮了前方丈许之地，雾气中漂浮着细碎的血色光点，凑近了闻，能嗅到淡淡的腥甜，像是被稀释过的血液。路边的古树歪歪扭扭，枝桠上缠着发黑的布条，细看竟像是修士的衣带，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成了碎片。
“不对劲，”赵兮瑶忽然停在一棵老槐树下，软剑挑起地上的半块玉佩，“这是司徒副掌门的‘镇邪佩’，他从不离身的。”玉佩上刻着的“浩”字已被血浸透，边缘还有齿痕，像是被人死死咬过。
林云蹲下身，指尖拂过玉佩旁的泥土。湿润的黑土下，藏着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其中一道明显属于女子，鞋跟上还沾着片罕见的“幽冥草”——这种草只生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寻常修士绝不会踏足。
“他们被引到禁地深处了。”林云站起身，破妄剑的光芒陡然转盛，“这雾有问题，能迷惑心神，都凝神静气。”
话音刚落，左侧的浓雾里传来一阵“嘻嘻”的笑声，像是孩童在打闹。亲卫中的一人顿时晃了晃，眼神变得迷茫：“我娘……我娘在叫我……”他说着就要往雾里走，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拽住。
“是幻听！”亲卫长厉声喝道，玄铁剑出鞘，在同伴眉心一点，“用灵力冲散杂念！”
那名亲卫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时冷汗已浸透后背。他望着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声音发颤：“这、这是什么邪术？”
“是‘迷魂瘴’。”赵兮瑶的软剑在周身划了个圈，银亮的剑光形成一道屏障，“万蛇窟的人擅长用毒，这瘴气里掺了‘忘忧草’的花粉，闻多了就会看见心底最念的人。”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含在舌下，能暂时抵挡。”
众人刚将药丸含住，前方的雾气忽然剧烈翻涌，竟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带着腥风抓向林云。破妄剑“嗡”的一声，自动护主，剑光暴涨三丈，将鬼爪斩得粉碎。雾气散处，露出十余名黑衣人的身影，青铜面具上的蛇纹在剑光下闪着冷光，手里的弯刀泛着幽蓝的毒光。
“来得正好。”林云的声音冷如寒冰，破妄剑直指为首的黑衣人，“说，司徒副掌门在哪？”
为首者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像是瓦片摩擦：“林掌门别急，等你成了我家蛇王的点心，自然会见到他。”他抬手一挥，十余名黑衣人立刻散开，弯刀划出的弧线在雾中织成一张毒网。
亲卫长率先冲上前，玄剑与弯刀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万钧之力，逼得两名黑衣人连连后退。其余亲卫也各展神通，有的擅长近身搏杀，有的精于远程御器，配合默契无间，竟是将黑衣人暂时压制。
赵兮瑶的星茫长剑最是刁钻，专挑黑衣人面具的缝隙下手。她身形如蝶穿花，脚下留下一串串梅花虚影在雾中忽隐忽现，往往弯刀还没落下，她的剑尖已抵住对方的咽喉。有个黑衣人想偷袭林云，刚转身就被她一剑挑断手筋，弯刀“当啷”落地，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缠着圈细小的金蛇，正吐着分叉的信子。
“果然是万蛇窟。”赵兮瑶一脚将其踹倒，软剑按住他的面具，“说不说？”
黑衣人死死咬着牙，忽然嘴角一歪，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林云皱眉望去，发现所有黑衣人的衣领处都藏着个小小的蛇形香囊，想来里面装的就是剧毒。他不再恋战，混沌归虚剑化作一道流光，剑气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惨叫着倒地，面具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速战速决！”林云高声道，剑光劈开前方的迷雾，“往阴气最重的地方走！”
亲卫们立刻变换阵型，由攻转守，护着两人往前冲。赵兮瑶的软剑在前方开路，时不时斩断从雾中伸出的毒藤；林云断后，破妄剑的灵光形成一道屏障，将追来的黑衣人尽数挡在外面。
行至一处断崖时，雾气忽然变淡了些。崖边的碎石上布满了暗红的血渍，其中几滴还未干透，顺着石缝往下滴，在谷底映出点点红光。林云俯身细看，发现血渍里混着些银色的鳞片——那是司徒副掌门亲卫铠甲上的饰片。
“他们从这里下去了。”林云指着崖壁上的藤蔓，上面有明显的抓痕，“兮瑶，你带两人守在这里，防止被抄后路。”
赵兮瑶点头，星茫长剑在崖边划了个圈，留下道银色的剑气：“若有异动，这剑气会警示你。”她望着深不见底的崖谷，忽然叮嘱，“下面是‘噬魂涧’，阴气能蚀骨，小心些。”
林云嗯了一声，。身形如壁虎般滑下。混沌归虚剑的光在崖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照亮了沿途的血痕——有的是滴落的，有的是拖拽的，显然有人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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