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抖了抖面皮。
撒谎这事他本身就做不来，要不是老易进去了，老阎不在这，怎么着他也不会来。
他原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心里有了对策，但是看在办公椅上的人，只感觉心跳加速，头脑发蒙。
“老刘啊，问你话呢！”
看着刘海中那副呆样子，牛建军又重复了一遍。
“主任，我这会儿来就是为了跟你说的。”
“是这样的，主任，老易和贾东旭啊，他们现在在派出所，暂时还没办法回来。”
刘海中坐在椅子上，因为太过拘谨的缘故，只剩下半边屁股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还不敢看对面，头都低下去了，看他这样子好像特别心虚似的。
“怎么回事？”
“我听说是因为老易帮助贾家霸占了你们院里住户的房子，后来警察都来了，是不是这样？”
牛建军表情严肃，紧盯着刘海中。
这事可不是小事，说小点只是这俩人的事情，但要是说大了，那可是关乎整个轧钢厂的大事。
他不得不重视。
只要确定为真的话，他也必须严肃处理，争取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刘海中赶忙摆了摆手，急忙说道：“主任，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可不是这样。”
“嗯？”
牛建军看向他。
刘海中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是这样的，贾家确实是占着李建军家的房子，但不是霸占，根本不存在。”
“当初手续是办了的，还有街道办的王主任证明，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昨天李建国回来了，中间发生了点误会，这才导致老易和贾东旭去了派出所询问情况。"
刘海中按照别人教给他的话有些慢吞吞的说着。
“可是，我怎么听说，老易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呢？”
刘海中硬着头皮说道：“主任，没这回事，就是单纯的询问情况而已。”
牛建军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不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实际情况也瞒不过他。
刘海中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然后慢慢推着：“主任，您放心。”
“老易他亲口跟我说的，这件事他能解决，绝对不会有事。”
“房子的手续也确实是王主任给办的，昨天的事儿她也知道，已经在处理了。”
“老易他说，最晚今天就能解决，所以只今天请假就可以了，明天一定能过来。”
“所以，主任，麻烦你了，麻烦您帮忙协调一下。”
说完所有之后，刘海中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事情全都给交代了。
牛建军眼里光芒闪烁着，拿起信封摸了摸厚度，随后好像又不想放心似的看了看里面，随后心里有了数，态度也变得亲切起来。
“我也觉得这里面有误会，老易的人品和能力在咱们轧钢厂那可是有目共睹。”
“这样吧，这件事在明天以前我可以压下去，但也只能这一天，要是明天还不回来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行了，你走吧。”
李建国急忙站起来，急匆匆的关门离开，就好像逃似的。
牛建军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这件事刚才已经说了，可大可小，至于能发展成什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要是老易有心的话，这件事他当然可以伸出援手，帮一把，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但要是老易不懂事的话，那他当然公事公办，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至于这么干会不会出问题？
那就多余担心了。
在红星轧钢厂，除了厂长，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还有谁敢有意见。
再说了，他没得到消息，安排人去调查，只是稍微晚了点，有问题吗？
一点问题没有！
他这个级别，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太过在意这些小事……
至于这个李建国，不声不吭的竟然成了副所长，这倒是让他非常意外。
这个年纪，这个职位，要说背后没点人，他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两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再说了他也就是一个副所长而已，暂时管不到他头上，当然也没必要担心。
……
全聚德。
李建国站在门口观望着大门口上方的牌匾，随后坦然走入其中。
外面的装饰古色古香，里面也同样如此，大厅里还摆着几个瓷器，虽然不是真的，但也添了几分文艺的气息。
此时正值晌午，里面人可真算不上少，鸭肉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被人引着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李建国直接点了一套鸭子，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厨师推着推车过来。
现片现吃，全聚德的特色。
鸭子个头不小，估计有三四斤的样子，鸭子身上泛着棕红色的光泽，轻轻拿刀切片，响起咔哧咔哧的声音。
等到都片完的时候，李建国迫不及待的拿起薄饼，拿筷子夹着葱丝和酱汁，又夹了两片鸭肉，裹在一起，上下左右包起来，然后猛地放入嘴中。
鸭肉香。
葱丝脆。
酱汁咸甜。
李建国一脸的满足。
别怪他没见识，委实是这味道真心不错，再加上累了半天了，吃啥都是香的。
而且，鸭皮蘸白糖，这种吃法李建国以前没试过，现在尝试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李建军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把整只鸭子都给收拾了，随后付钱离开，直奔裁缝铺。
好吃是真好吃，贵也是真的贵。
按现在的物价，鸭子也就八毛一斤的样子，一整只大概三块钱左右。但是全聚德吃一顿，价格就要翻好几倍。
不过李建国显然也不在乎这点钱，再说了偶尔奢侈一顿也没毛病，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千金难买开心。
等到李建国左转右转，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小胡同，抬头一看正好有一家丝绸店。
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盘着发，手里拿着瓜子，体态丰满，嘴唇赤红，一副熟透了的样子。
走近之后，还能闻到一股子香味，像是某种木香，挺好闻的。
“您要瞧瞧什么？给媳妇做衣裳？”
看着这姿态，听着这嗓音，李建国猛然回过神来。
这不是《正阳门下小女人》里面的陈雪茹嘛！
好巧嘛！
兜兜转转竟然在这给遇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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