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橙扭头，看到了顾沉礼。
身后的嘈杂混乱和轰隆的心跳声，在这一瞬间被抚平。
像是突然抓住了安稳的靠山。
两人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身后，白娇和司东明突然双双跪倒在地。
白娇朝着司橙一个劲磕头，“求求你，求求你……对不起你的是我们，和小黎没有关系，你有任何的怨恨都冲着我来，只要你能把小黎救上来，我这条命你尽管拿去！”
司东明也哽咽着开口，“小橙，我知道我们欠了你很多，也许这辈子都还不上，但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窗外的司雅黎撑不住了，身子往下荡了荡，双腿重重砸在下一层的窗户上，一声巨响。
白娇急得大声哀嚎，“不可以！小黎不能受伤不能流血！不然她会死的！”
不能受伤不能流血，听到这八个字，司橙脑袋里轰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娇自己磕头磕得头破血流都自顾不暇，一心只惦记着司雅黎。
因为司雅黎是熊猫血，一旦受伤流血，将会很危险……
司橙的低血糖好像又犯了，眼前的黑晕越来越重，手上脱了力，原本还拉着司雅黎的手腕，这下直接脱了手。
身后又是一阵惊呼！
幸好身边的还有个顾沉礼在，是他拉住了司雅黎的手，才确保她没有坠落下去。
此刻的司雅黎已经耗光了力气，毫无求生意志，随时可能掉下去！
不过，顾沉礼只是维持现状，并没有要救司雅黎起来的意思。
他扭头看向司橙，两人距离很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非常细微的犹豫和困扰。
“现在敌人的生死大权握在你的手上，只要你放手，那这一场战争，就可以宣告你的胜利了。”
顾沉礼的语气阴冷发狠。
瞬间让司橙清醒。
她沉默两秒后，冷静开口，“别放手，救她。”
“决定好了？”
“造成今天这样场面的始作俑者是白娇和司东明，司雅黎也是无辜的，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顾沉礼，“不怕留下后患？”
“就算会留后患，我也认了。”
司橙深吸了一口气。
要让她今天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消失在自己手下，她做不到。
“好，听你的。”顾沉礼点头，尊重她的意见。
不过，他并没有试图把司雅黎拉上来，她在窗外挂了太久，早已经没了力气，生拉硬拽只会更危险，只能先这样僵持着。
直到五分钟后，警车到达楼下，支起了气垫网。
顾沉礼这才放开了手，司雅黎直直掉了下去，落在气垫网上。
“小黎！”白娇冲了过来，看到楼下的场景，急得直接晕了过去。
幸好这里是医院，跳楼的人和晕厥的人都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散了散了，别围在这影响到其他病人。”
护士长和保安一起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白娇和司雅黎都被送进了急救室，剩下司东明和司橙在隔壁的休息室里面对面。
顾沉礼也在。
确定司橙没有危险后，得把单独的说话空间留给她，离开前，拉过她的胳膊，“我还在等述义办完出院手续，就在楼下，有事叫我。”
“嗯。”司橙点头，没有更多的话。
太累了，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撑起的力气，只能用来对抗眼前的司东明。
“小橙，我……”司东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别怪小黎，她只是……”
司橙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聊她，聊聊我们之间吧。”
“我们之间？”
“你和白娇为什么要收养我，是因为我和司雅黎一样，都是熊猫血？”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问题一次次在司橙脑海中来回碾过。
今天终于问出来，她觉得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司东明明显不想回答，垂着眼不敢直视司橙。
司橙抿唇，“事到如今，你还想瞒什么，虽然当年的事都被你们抹了个干净，但雁过留痕，不是真的查不到，我来问你，是想听你的态度。”
此刻的她很冷静，痛苦和无奈的感受早已经提前体验过，现在只剩下追问真相的执着。
司东明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给出了那个答案，“是。”
司橙心脏停跳了两秒。
司东明想要解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依旧是司橙占据着主导地位，“你们担心熊猫血的司雅黎在成长过程中会发生意外，所以要特地为她培养一个同样熊猫血的‘血包’，而我，很荣幸被你们选上了。”
司东明没说话，眉心拧成一团。
司橙往前一步，逼问，“是不是这样？”
休息室内的气氛冷如冰窖。
最终，司东明只能点头，“但也不完全是这样……”
话没说完，被司橙无情打断，“那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的死不是意外！那天的饭局一共有三十多个人，但只有他俩吃了有毒的菌子中毒身亡，这怎么可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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