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晨心里咯噔一下。
听永明帝的语气，似乎也相信了窦康的话，可能真要让这只老狐狸脱罪了。
叶晨猛的抬头看向永明帝，而永明帝却故作没看见，眼睛死死盯着窦康。
叶晨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之前口口声声说绝不轻饶，现在不过是被吹了几天枕边风，啥都变了。
虽然不甘心，可叶晨也无能为力。
这件事最后如何，还是永明帝说了算的。
他就算再不满，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说难听点，还是因为他人轻言微，权势不够大。
若他是太子，是皇帝，今日又岂会遭此奇耻大辱。
叶晨拳头紧握，生出对权力的无尽渴望，这种渴望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
不过，他表面上却表现的很平静。
他心里清楚，现在还是不要轻易暴露出一丝野心。
深吸口气，叶晨强压下心中所有的不甘，淡淡看着窦康继续表演。
猛的磕头后，窦康抹了抹眼泪，“臣确实毫不知情。”
“不过那狗东西干出截杀五皇子之事，臣请陛下治罪！”
好一个以退为进。
叶晨心里都不禁暗暗佩服。
可惜沈管家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还不是全听窦康的嘴。
一句毫不知情，就让他不仅把死罪说成了活罪，反而他还成了受害者。
叶晨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道：“父皇，左相他……”
叶晨话未说完，窦贵妃担心叶晨坏事，急忙出声打断。
“陛下，臣妾父母早亡，现在臣妾只有大哥一个亲人。”
“若大哥有事，臣妾也不活了。”
说着，窦贵妃眼眶里泪水闪烁。
窦贵妃这一哭，永明帝顿时心都快碎了，拉着窦贵妃的玉手，“爱妃这是做甚？朕又没说要严惩左相。”
窦贵妃心里顿时暗喜，可却哭的更加卖力，泪水好似开闸的水龙头，梨花带雨的，令人不由我见犹怜。
谁叫永明帝最喜欢最宠的妃子就她一人。
眼看窦贵妃哭的快上气不接下气，永明帝眉头紧锁，面色微微挣扎便道。
“爱妃，朕不罚他便是，不过他御下不严，罢黜其所有官职，爵位保留。”
听到这样的结果，窦贵妃顿时破涕为笑，连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跪下谢恩。
“臣妾谢陛下！”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窦康也立马磕头谢恩。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也纷纷跪下，高颂陛下圣明。
一时间，奉天殿上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窦康和百官，无不露出劫后余生的笑脸。
唯独叶晨，此刻就好似是一个被抛弃的外人，站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
此刻，叶晨的脸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紧握的拳头更是咯咯作响。
他想过看在他那便宜三哥叶皓的份上，永明帝不会真砍了窦康。
但也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只是简简单单罢官了事？
“父皇，儿臣遭截杀，差点生死。而罪魁祸首就是左相……”
不等叶晨说完，自知理亏的永明帝迅速起身，“朕累了，散朝。”
说罢，永明帝快步离开。
正在这时，窦康笑呵呵走到他跟前，嘴角微微扬起，在他耳边一脸得意道。
“五皇子，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看来陛下还是更加喜欢三皇子。”
窦康放声大笑，看叶晨的眼神充满轻蔑。
看着得意洋洋的窦康，叶晨的拳头捏了又捏，冷笑道：“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是什么下场，左相不会不知道吧？”
窦康笑声顿时戛然而止，脸色僵住。
他现在被罢官，只剩下个爵位，可不就是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吗？
而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的下场自然是很凄惨的。
别的不说，就叶晨这废太子想整他都轻而易举。
不过，窦康还是不想输了气势，嘴硬道：“这就无需五皇子操心了，我就不信有人敢动老夫！”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
叶晨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叶晨离去的背影，窦康眼神阴冷。
刚出奉天殿，叶晨就被刘桂叫住。
“五皇子，陛下召见。”
叶晨眉头微皱。
他现在打心眼里不想见到永明帝。
一个女人哭两声就没了原则，可他又不能不去。
一路上，叶晨都闷不作声，直到来到御书房，他这才压下一切不好的情绪，强挤出一抹讪笑。
“儿臣参见父皇。”
也许是自知理亏，永明帝随后抬眸看看叶晨，有些尴尬道。
“晨儿，今日之事，你可怨父皇？”
叶晨摇摇头，他躬身道：“儿臣不敢。”
永明帝无奈轻叹口气，沉默半响，继续道：“有些事，朕不好跟你说的太清楚，只能告诉你，现在左相还不能死。”
叶晨低头眼中闪过满满的鄙夷。
他讪讪道：“儿臣真没有怨气，要怨也是怨儿臣自己，谁叫儿臣从小就没有娘呢，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如果母后还在，定然不会看着儿臣遭受此等不公。”
永明帝顿时老脸一红。
叶晨嘴上说没怨气，可一字一句都似刀子，狠狠戳他的心窝子。
他也知道他这做父皇的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对不住叶晨，未能为他讨一个公道。
“这事确实是父皇对不住你，除了严惩左相，你想要什么，朕让左相补偿你。”
闻言，叶晨就知道不能把窦康怎么样了。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拿点好处，狠狠敲窦康一笔。
打定主意，叶晨开口道：“听闻左相在京城产业不少。”
“儿臣也不多要，只要十间铺子，外加五万两银子和南城外的煤山。”
永明帝点点头，痛快道：“可以！刘桂，听着了，即刻去宣旨，就说是朕的意思。”
“奴才遵旨！”
刘桂笑着点点头。
左相府。
窦康接到圣旨，鼻子都快气歪了。
可这是永明帝的意思，他也敢怒不敢言。
待刘桂走后，他才敢破口大骂。
“竖子欺人太甚！他怎么不去抢？”
想到一下子要给叶晨这么多东西，他就肉痛的要命。
好一通发泄后，窦康捏紧拳头，铁青的脸庞杀意腾腾。
“哼！我窦康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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