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钢铁厂，厂长办公室。
钱锦年使劲挠了一把头皮，满头青丝像是化不开的万千愁绪。
剪不断，理还乱。
“厂长！为什么呀？！您得给我个理由！”
“理由？”
“是啊！您为什么这么选？”
贾东旭睨了他一眼，平淡开口：“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只不过，你想从我嘴里听到！是吧？”
钱锦年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好！那我如你所愿！我承认，我是意气用事了。这总行了吧？”贾东旭有些嬉皮笑脸。
钱锦年鼻息加重几分，一怒之下....就自我消化了。
他扭头出了办公室。
“嘿！老钱，这就走了？干嘛去？”
“还能干嘛？干活呗！....”钱锦年骂骂咧咧、满怀幽怨的话语传回。
彭志勇静静观察二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厂长！这....没什么问题吗？”
纠结了一会儿，彭科长还是指了指厂大门口的方向，问出了口。
贾东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老彭啊！你记住，选择没有对错！”
“时间总会给你带来答案！”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无奈。
‘爷们儿总不能说，我们已经是首钢了，石景山太大了。’
‘就算要发展，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率先发展起来。他们的规模，太容易形成垄断。’
‘之所以先给小厂进行改装。一方面呢，小厂的业务量少。’
‘所以产能提升的快，见效也快！最容易为他们首都钢铁厂打造优良的口碑！’
‘另一方面呢，也算是对小厂的一些政策扶持。算是小恩小惠，方便打入敌人内部。’
‘只要先让一小部分人尝到甜头，这帮人就团结不起来，不会太容易被石景山的反击所左右。’
‘最后，石景山一次性买这么多，这举动太古怪了！’
...
钱锦年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四九城的其他轧钢厂打去了电话。
把一百条额外产能到消息传了出去。
这下，冶金工业部下属的单位又一次炸开了锅。
然而，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们的准备十分充分。
不出半天时间，首钢就迎来了十几家上门拜访的客户。
除开前面的十家，后边儿来的客户，首钢都给他们破了例，算是排上了队。
就这么来回一折腾，那失去的60万支票，下班前就又回来了。
尽管如此，钱科长依旧无法理解。
他觉得再多小客户的订单，都比不上石景山钢铁厂一家的潜力大。
但在短时间内，这个问题没人能给他答案了。
...
另外一边，吕磊一回到石景山钢铁厂，就把事情来龙去脉向王厂长汇报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谁让他目的没达到，还失去了原先的订单呢！？
“蠢货！”王厂长指着吕磊的鼻子大骂，满脸怒其不争。
“你以为我买100条流水线，还真是冤大头不成？”
“我告诉你，老子的目的可远不止如此！”
“一方面，只要我们买的多了，别人能买到的概率就小了！尤其是一厂！”
“另一方面，咱们买的多，就有资本拆开来研究！”
“在这四九城，哪个厂的技术人才有咱们厂多，有咱们厂强？！”
“拆一台学不会，拆两台学不会，我就不信拆10台、20台、50台，技术部还学不会？！”
“等咱学会这改装技术，给他琢磨透了，我们也照猫画虎往外卖！那这钱不就挣回来了吗？”
“到时候他们降价咱也降价，等他们厂倒了，首钢这俩字儿不就回来了吗？！”
王厂长越说越激动，吕磊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不成，不能就这么算了！”
最后他越想越气，还想换个人跑一趟首都钢铁厂，好试着挽回一下。
结果吕磊支支吾吾了半天，蹦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死心了。
“永不合作？！”王厂长喃喃自语，脸色阴晴不定，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半晌后，他脚步一顿。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狡猾。”
“想必是看出些啥了！”
...
“看样子这次改装是轮不上了！”
“这样，咱也传出消息，石景山将不再和首钢以及首钢的合作伙伴进行合作！”王厂长正色道。
...
石景山这则消息一出。
首钢这边的业务预订单热度顿时大降。
各个轧钢厂都开始了一种观望态势。
至此，首钢的业务开始稳步推进，全厂进入到了一段安稳的发展时期。
今天，贾东旭又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后座坐着神态惬意的李老头。
自行车在熟悉的路口提前减速。
贾东旭眸光微转，停下了车。
精神小伙儿再一次准时出现。
这一次，他不打算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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