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窈上来的时候，周青阳已经不见人影了，办公室内只剩下一个裴青寂，正在处理着手里的文件。
“哥哥，青阳哥呢？你刚刚不是说他还在你的办公室吗？怎么这会儿人倒是消失不见？”
“幺幺，进来坐。”
裴青寂把手里的文件一收，签了名字之后就把文件放在了旁边。
他淡声道“刚刚给他出了个主意，这会估计回去他的办公室思考这个方法可不可行？毕竟他还是要把人给哄好。”
“这也是。”
钟令窈点点头，把他们组长让她顺便交给裴青寂的项目文件递给他看，“哥哥，你看一下，这是我们杜组长完成的项目总结，她让我拿过来给你，对于这一次的出差，她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就差最后的一个成本预算。”
“好。”
裴青寂接了过去，飞快的扫视着上面的文件，确保上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签了一个名字之后，又把她带到了旁边的电脑上，让她在旁边坐下。
“你看一看这些的资料，这些都是顾行传给我的，都是前几次我们帮着他解决了那几桩大案，这个是他的案情总结，再怎么样，我们也算是帮了他这个忙，他给我们看了一下最终的结果。”
每一个爱情因果的发生基本上万变不离其宗，钟令窈知道最后的答案是什么，看了一下里面的大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哥哥，你说他们每一个人在做这些坏事之前不会想到最后的一个因果存在吗？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报复吗？难道他们就不怕有一天真相会暴露出来，他们该面临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像那个无辜被害死的郑蓉蓉，像吴桦，像杨平涛…
“幺幺…”
裴青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幺幺，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鬼魂他们会存在？为什么我们会存在？难道他们真的是单纯的怨念吗？”
透明的阳光洒进屋子，空气中的灰尘悠悠漂浮。
钟令窈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说实话，她对她自身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阴阳师也带着一身的迷茫。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鬼魂的存在不仅仅是怨念，还是一种对未知之谜的执着，他们可能是因为生前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才会徘徊在人间，我们的存在也是为了帮他们解决这些困难，或许我们的存在也是另外一种精神的寄托。”
裴青寂点点头，手轻轻的蹭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认同，“你说得有道理，有些时候我也在想鬼魂其实也是人性的一种体现，他们的怨念执念其实都是人类情感的一种延续，就像那些因为爱而无法释怀的人，他们的灵魂也会因为这份爱而徘徊，就像杨平涛，哪怕一开始他也是曾动过心，但在现实的面前他还是动摇过，他的懦弱就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顾行总结出来的那么多个案件，每一个案件的最后他都留下了一句话，那就是人性太过于复杂。
复杂的不仅只是人性。
顾行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钟令窈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寡淡“是啊，其实有些时候人性真的很复杂，甚至我觉得鬼魂其实比人类更值得同情，他们虽然已经失去了生命，但依然被情感所束缚着所控制，无法解脱，甚至有些时候他们还找不到任何解脱的法子。”
裴青寂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或许鬼魂的存在也是提醒着我们要珍惜活着的时光，不要让太多的遗憾留在身上，因为一旦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些未解的遗憾就会成为永恒的执念，我们身为阴阳师，我们身上的责任其他人不清楚，知道的只有我们，所以往往很多情况下，我们承担的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师傅有一番话提醒了我，一开始他就算出我们两个有姻缘线，从一开始我的我不放在心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你在我身边的出现，随着我渐渐习惯了你的存在，我发现有你在我的身边也是我无趣人生中的一个快乐。”
“？？”
这话题怎么越聊越奇怪？
他们刚刚明明在探讨着人性，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之奇怪？这个话题怎么变得有些肉麻？
“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自己内心所表现出来的情感，这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他的表情太过于认真，深邃的桃花眼底弥漫着水雾，亮晶晶得让人沉迷。
钟令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手心，然后被他反勾住，哪怕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说任何的情话，没有任何郑重要告白的形式，但只是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块，眼里流露出来的默契真情就足够让人心动。
“哥哥，你说的没错，我们身为阴阳师，我相信人性的力量，我也相信鬼魂带给我的执念，只要我们愿意去理解，去包容那些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都会有解决的法子，每一个鬼魂带给我们的震撼，他们也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全新的体验和故事循环。”
每一个死去的人，他们生前都有一个非人般的故事存在，就像他们之前闲暇时去玩的密室探险，一个剧本，一个故事。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的文件签好文字，钟令窈把它带回了设计部，也不知道李青雅又发了些什么神经，他们b组现在的气氛很是尴尬，头顶弥漫着一团黑雾。
【也不知道李青雅到底在发些什么神经，一天天的还说是什么组长，事情不做，骂人就会。】
【好的提携没有，天天给我们揽一大堆麻烦。】
【这个组长还比不上a组的呢，不知道现在跳槽去a组有没有什么办法？】
【只可惜了，要不是部长是她的亲戚，我真的想要跳槽去A组】
钟令窈微微挑眉，着实没有弄懂刚刚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她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个文件欲盖弥彰问了下身后坐着的林哥。
“林哥，怎么回事？”
林哥也假模假样的一本正经回答她，“你不知道，刚刚你出去了之后，那个李青雅就跟吃了炮仗一样，早上不仅迟到了，一过来就对着他们b组的一个女生骂，把对方骂哭了之后，就引起了他们B组所有组员的公愤，两对人骂吵了一会儿，我们a组的人也看了一早上的戏。”
“……”
这是什么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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