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学明扯了下嘴角，眼神很复杂。
充斥着欣慰、感慨、担忧、庆幸、骄傲……
一开始，他本来想抛砖引玉。
结果棠溪丢出来的，却是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得头晕眼花。
这里面也有他。
最重要的是，棠溪的话彻底说服了他！
“棠溪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可以一步落后，不能步步落后啊！”
在场所有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
钱呢？
对此棠溪早早就考虑过：
“我们可以先着重抓几样发展，保证在重要领域不会落后于他人，比如，作为核心的超级计算机。”
在座众人纷纷交换了眼神，最后决定要进行更仔细的调研再说。
而这幅态度，相较于之前的直接否定，明显已经松动许多。
棠溪知道，这背后动辄牵扯上海量的资金。
更不要提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国家未来的大战略。
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她想了想，说：
“我认识京大计算机中心的王泽元院长，最近我们正在商量超级计算机项目的立项。各位如果有顾虑，整套信息战的体系可以先从建立咱们自己的超级计算机开始。”
为首的大领导沉吟片刻：
“我记得有所大学的超级计算机项目也已经立项了？”
下面立刻有位军方领导回答道：
“是的，咱们军校自己搞的项目，目前进度还不错。”
这是保密项目，以棠溪现在的权限，当然知道这份资料。
但她淡定地没有开口。
大领导思索过后，说：
“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京大的超级计算机项目，我会再看看的。那小棠同志的意思，是会亲自参与吗？”
“是的。”
大领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会议结束。
大家没有急着离开。
有位领导直接挤到棠溪面前，还恰好是刚才差点儿发了脾气的那位。
他讪讪地笑了两声，又挠了两下脸：
“那个，棠溪同志，你说咱们能做到你讲的故事里那个样子吗？”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大概是华国近些年的军备状况实在是让人揪心。
尤其是他们这些军方的人，看到别人家的装备馋到不行。
巴不得这个自己有，那个自己也有，全部都扒拉到自家碗里来！
棠溪对他们的心态颇为了解，便爽快点头：
“当然可以！我们只是起步比别人晚，并不代表我们比他们就差点什么！就在不远后的将来，我们会有自己的电子干扰机和电子战飞机以及反辐射导弹等等，天上是我们的卫星构建出的系统，我们也会完成从模仿到自主研发的进化过程！”
那位领导听得一脸神往，仿佛看到了确凿的未来就在眼前！
不知不觉间，其他人也凑近过来，有意或无意地聆听棠溪说话。
棠溪见了，反正把这里当成是闲聊场合，随口说道：
“其实我对于未来战争的设想，还不止是这些。到现在为止，战争形态的演变是以强化战斗主体为主，等到更远的未来，说不定会进入无人化的战争。”
“无人化？那战争要怎么打？”
棠溪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凝神看去，才发现大领导居然也挤在一众大佬里。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她说话，比刚才听她讲故事还要认真！
棠溪便忍不住多说了些：
“就是让人和装备实现物理分离，由无人战斗机来执行人的目的。如果我记得没错，前些年M国就已经进行了相关的构思，还进行了大量的飞行试验。这种无人战斗机不需要驾驶员，尺寸可以做得更小，隐身性也会更好，所以也不必要受到驾驶员生理条件的限制，制造成本和相关费用都会更低。往外发散一下思维，这种无人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以自身作为武器的自杀性无人机，还有一种就可以携带武器进行反复使用的无人机，上面还可以加装被动雷达引导头和引信，可以方便穿越敌防区，等发现目标后实现垂直向下攻击，让敌人难以拦截……”
她不小心发散得有点多。
看着一众前辈大佬们逐渐陷入深思的神情，她赶紧强调：
“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设想！只是设想！”
现在连M国和S国都无法实现的无人战斗机，华国要是贸然去开发，那才是真正的好高骛远。
所以，尽管棠溪知道无人机战争、智能化战争才是更远的未来，她也没有说得太多，只准备把眼前的东西握住再说。
谁知道，这些前辈领导们的神情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专注认真！
包括大领导也说：
“嗯，我回去会好好琢磨下这个无人机。”
棠溪摸了摸鼻子，把过多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等从会议室离开后，天色都已经很晚了。
棠溪看了看表，赶紧整理了东西准备离开。
半路上，傅学明及时叫住她。
“有事吗傅老师？”
棠溪顿足回头，脸色没有半分异样。
傅学明仔细观察着：
“你不怪我？”
棠溪表情茫然：
“怪什么？”
过了几秒，才恍然，
“你是说刚才在会议上的提问？这有什么！我还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呢！”
棠溪哭笑不得，怀疑自己在傅学明心中的形象该有多么“小肚鸡肠”。
傅学明讪讪的：
“我那不是怕你生气嘛。”
他现在回头想想，都有点唾弃当时的不近人情。
反倒是棠溪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我都明白的，傅老师，放心吧。”
傅学明感动到不行：
“你这孩子一如既往的好。”
说完还要送棠溪回去，想要和她多聊聊刚才提到的无人机。
棠溪在心里叹气：
“其实那只是……好吧。”
她眉间闪过一抹忧色。
傅学明一眼看穿她在担忧什么，有些好笑地看她：
“这下换作你担心我们好高骛远了？放心吧，我们这些老家伙脑袋清醒着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倒是你的这个思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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