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的广播喇叭在清晨的薄雾里响起来时,叶辰正蹲在院里的灶台前烙饼。玉米面混着野菜的香气漫开,裹着点柴火的烟味,在刚修好的院墙内打着旋。喇叭里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字字清晰:“……各地救灾物资已陆续到位,即日起,可凭身份证明登记返乡,政府将统一安排车辆……”
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饼子边缘被烙得焦黑。叶辰望着院门口那棵重新抽出新芽的老槐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原是邻县来城里打工的,地震前本已买好了返程的车票,想着秋收前帮家里把新屋的地基打起来。可现在,车票早被埋在塌了的旅社底下,他也从一个过客,变成了这95号四合院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叶大哥,广播说能回家了?”棒梗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跑进来,碗沿还沾着点昨天的米汤,“我听二大爷说,咱县的车三天后就来,真的假的?”
叶辰把烙好的饼铲进碗里,又往上面抹了点自家腌的韭菜花:“是真的。你想回去不?”
棒梗咬了一大口饼,含糊不清地说:“不想。秦妈说家里的房子塌了,回去也没地方住,在这儿挺好,有叶大哥你给我烙饼吃。”
这话逗得叶辰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就知道吃。”心里却泛起股说不清的滋味。是啊,棒梗家的房子在地震中塌了半边,秦淮茹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回去了确实难办。院里像这样的人家还有不少,三大爷的儿子在外地插队,家里就老两口;二大爷的腿还没好利索,老伴又染了风寒;何大清更是孤家寡人,在这院里住了大半辈子,早把这儿当成了根。
正想着,秦淮茹端着盆刚洗好的衣裳走过来,竹竿上的水珠滴在她手腕的布条上——那里的伤虽好得差不多了,却留下道浅浅的疤。“听见广播了?”她把衣裳往绳子上搭,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了布料,“你……打算回去吗?”
叶辰看着她鬓角别着的那朵紫色小野花,是槐花早上刚摘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他低下头,用锅铲翻了翻锅里的饼:“还没想好。”
“也是,不急。”秦淮茹的声音轻了些,晾衣裳的动作慢了下来,“你看这院里,刚把屋顶补好,院墙也才垒到半截,傻柱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三大爷那算盘珠子少了两颗,正急着让你帮他去废品站找找呢。”
她说着,眼角的细纹弯起来,像盛着晨光。叶辰忽然想起地震那天,她抱着槐花蹲在塌房的角落里,脸上全是灰,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布包,里面是给孩子们攒的几尺花布。那时候他就想,这女人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韧。
“秦姐,你呢?”叶辰问,“不想回乡下看看?”
秦淮茹的手顿了顿,望着远处重建工地的方向,那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想是想,可回去了又能咋?地里的庄稼被水泡了,房子也得重新盖,我一个人……”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把最后一件小褂子晾好,转身往灶房走,“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点蒲公英茶。”
看着她的背影,叶辰心里那点犹豫忽然淡了。他把剩下的面糊倒进锅里,烙成一张厚厚的大饼,用布包好,往三大爷家走——老爷子昨天说想吃点软和的,这饼子烙得嫩,正合适。
三大爷正蹲在门槛上摆弄他那缺了珠子的算盘,看见叶辰进来,眼睛一亮:“小叶,你来得正好!我算着这月的救济粮该领了,你帮我瞅瞅,按人头算是不是该多领两斤?”
“三大爷,公社的规矩是按户头分,不是按人头。”叶辰把饼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大爷接过饼,却没吃,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芝麻:“你别跟我打岔。我问你,广播说能返乡了,你打算走不?”
叶辰在他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还没定。”
“别定了,就留下。”三大爷往嘴里塞了口饼,含糊不清地说,“你看这院,离了你能行吗?傻柱那性子,点火就着,得你在旁边劝着;秦妹子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没个男人帮衬咋行?我跟你二大爷这两把老骨头,更是离不了人。”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了说,“我听说公社要在咱这片区设个互助组,正缺个懂草药、会干活的领头人,我看你就挺合适。”
叶辰笑了:“三大爷,您又算计啥呢?”
“我算计啥?我算计着咱院能好过点!”三大爷把算盘往地上一顿,“你走了,谁给何大清采独活?谁给孩子们治磕碰伤?上次傻柱跟人抢救济粮差点打起来,不是你拉住他?你走了,这院还不得散了架?”
正说着,二大爷背着个药篓从外面回来,里面装着半篓刚挖的荠菜。他看见叶辰,把药篓往墙上一靠:“小叶,我刚才去公社问了,返乡登记处就在老戏台子底下,你要是想回去,我让我家春燕帮你抄份证明——她识得几个字。”
“二大爷,我还没想好回去。”叶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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