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到永州吗?”
“不知道。”溪亭陟垂眼,“她既然说了不需要你我二人相助,便成全她吧。”
这女娃娃年纪小,心思却重。她不想欠任何人,更不想欠小椿生的。
“我觉得,她有几分像你。”
溪亭陟转眼看向李杳,都让人有些心疼。
李杳站起身,掀起眼皮子看向他。
“我要跟上前看看,送她去溪亭府。你先带着金宝和银宝去历练吧,别让他们太轻松了,免得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
溪亭陟应了一声。
李杳一直未曾出现在李今面前,所以李今也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她,还替她处理了一些麻烦。
李杳收起沾血的刀,看着李今的身影消失在永州城的城门口。
她已经和溪亭府的人打过招呼了,只要她进了城,便安全了。
溪亭陟说得对,银宝年纪尚小,对这个女娃的态度可能和收养一只阿猫阿狗差不多。
但银宝生来性格古怪,除了亲近之人,从未对外人展现出一丝仁慈。哪怕是看在这个份儿,李杳也要这个女娃娃活着。
她怕她死了,银宝会难过。
李杳转身离开,这么走一遭,她也知道李今的身份不简单,否则不会引来这么多杀手,但是她不在乎。
人族受她管辖,无论她是谁,日后见了她,都会尊敬地叫她一声尊者。
无论她是谁,她家银宝都配得上。
*
某片林子里,李椿生跟在溪亭陟身后,溪亭陟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娃。
女娃是金宝变的,这几日,他换形术越发熟练,身形也是越变越小,直到变成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拽着溪亭陟的衣袖,非要溪亭陟抱他。
他还义正言辞道:“我三岁的时候阿爹就是这么抱我的!”
溪亭陟倒是无所谓,他抱着金宝。
“若你当真是个女娃,在我怀里待久了,你阿娘要吃醋的。”
“阿爹你就吹吧,阿娘才不会吃醋,阿爹吃醋倒是有可能。”
金宝道,“前几年除夕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有妖怪给阿娘送花,阿爹上去就把人家的花扬了,回来还故意装可怜让阿娘哄。”
“我何曾装过可怜?”
溪亭陟淡声道。
“你就有,你问阿娘会不会嫌弃你修为不高,会不会嫌弃你是堕妖,还问阿娘会不会觉得树妖不好?”
金宝一板一眼道,“阿爹问这些明知故问的问题,难道不是装可怜吗?”
“这并非装可怜。”
“这不是装可怜是什么,我就不会问小椿生会不会嫌弃我修为不高,会不会嫌弃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会。”跟在溪亭陟身后的墨衣小少年道,“我会。”
金宝瞪眼,趴在溪亭陟肩头看着他,不可思议道:
“你说什么?你嫌弃我?”
“嗯。”
李椿生眼皮都不抬地应了一声。
金宝鼓起眼睛,“小时候可都是我保护你的!你小时候还非要拉着我一起睡觉!还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哥!”
金宝从溪亭陟怀里跳下来,许是要让银宝知道兄长的威严,一路缠着银宝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最后吵着银宝耳朵疼,妥协似的抱着他。
都十一岁了,金宝却还像一只小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被银宝抱着。
反倒抱着他的银宝脸色不太好看。
溪亭陟走在旁边,手里转着玉笛。他师父说得倒有几分是对的,这一模一样的兄弟俩一起长大,总有一段时间是吵得鸡飞狗跳的。
“那儿有客栈,我们过去歇歇。”
金宝一手搭在眼睛上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客栈。
“走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一家客栈了。”
溪亭陟看着兄弟俩走进去,也没有提醒兄弟俩的意思。
这荒野野外的出现客栈,不一定是运气好。
客栈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客人。
金宝屁股刚坐下,便听见旁边的人说:
“……上一次洗剑池开剑还不足百年,怎得现在又有兵刃现世了?”
金宝一顿,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金宝转眼看向溪亭陟,“阿爹,他们在说什么?”
“说求剑的事。”溪亭陟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这世间最好的兵刃都出自破军山,但是破军山在一千多年便已经亡了,破军山残存的兵刃都放在洗剑池里,等待着有缘人去取。”
“只是这兵器择主,并非每一年都有兵器愿意现世。”
他将倒好的一杯水推到银宝面前,“你可以去看看,有些兵器与主人魂魄共生,指不定能遇到可以温养魂魄的兵器。”
“那我呢?”
金宝现在是三岁的身形,坐在凳子上便看不见桌子了,他只能站在凳子上,双手撑着桌面,认真地看着溪亭陟。
“你自己便是锻造师,亲手打的兵器自然要比别人的好用一些。”
金宝皱眉,缓缓趴在桌子上,“可是我觉得它们都不好用啊,甚至还没有挽月剑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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