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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内的海水被替换成粘稠的防腐液。
路明非游过悬浮的电子设备残骸时，发现每台仪器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画面：2023年的自己正在白塔图书馆与诺诺下棋；1991年的零号在海底焊接铅棺；甚至出现公元前的场景——青铜与火之王正在将龙骨十字铸造成地铁轨道。
铅棺阵中央的巨型脑组织突然睁开竖瞳。
路明非的脊柱传来被重新撕裂的剧痛，幻肢般的青铜尖刺不受控地暴长。脑组织表面的沟壑开始移动，形成克格勃徽章的形状，发出混合着零号与诺诺声线的低频震动：“欢迎回家，漏洞修复者。”
防腐液突然电离化。
路明非在强光中看见真相：所谓海底遗迹竟是超巨型现实稳定锚，而那些旋转的铅棺正在将人类文明史改写为基因工程的附属品。当他抓住最近一具铅棺时，棺盖自动开启——内部不是尸体，而是正在播放秋叶原女仆咖啡厅画面的显像管，画面边缘有双机械手正在调整摄像机角度，腕表显示此刻正是诸神黄昏被阻止的“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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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突然降下玻璃般的寂静。
路明非的耳膜捕捉到七个心跳频率，分别来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白塔方碑的投影从防腐液中升起，碑面裂开缝隙，伸出由《真理报》编成的神经索缠住他的脚踝。碑体深处传来诺诺原型体最后的呼唤，这次带着人类的情感震颤：
“找到白塔第七层……那里有所有循环的……”
声音被海水的量子化震颤截断。路明非的瞳孔中，倒计时归零前的最后一秒被无限拉长。他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结晶化，右手却恢复成仕兰中学时期的血肉之躯——这是现实稳定锚崩溃前的征兆，两个平行世界正在他的身体上争夺存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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