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倚在竹藤躺椅上，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她望着院子里被月光镀成银白的压水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皱的棉布裙角："这大热天的，洗个澡都像做贼似的。"
正在井边冲凉的李铁牛动作一顿，冰凉的井水顺着结实的脊背滑落。他抹了把脸，这才惊觉自己考虑不周——自从半月前林婉如摔断手腕住进李家，这女人每日总要等到两位老人睡熟才敢摸黑擦洗。想到她裹着毛巾在月光下蹑手蹑脚的模样，李铁牛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婉如姐，这事包在我身上。"他抓起石墩上的白背心套上，麦色肌肤蒸腾着热气，"明儿就去村委会申请电网改造，等通了稳定电压，给你装个热水器。"
"当真？"林婉如倏地起身，竹椅发出吱呀声响。她赤着脚踩过青石板，碎花裙摆扫过李铁牛裸露的小腿，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铁牛，姐就知道你......"
"汪汪！"
拴在枣树下的土狗大黄突然狂吠，惊得林婉如脚下一滑。李铁牛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掌心隔着薄衫触到一片温软。前屋骤然亮起的灯光将两人影子投在土墙上，李父趿着布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快回屋！"李铁牛压低声音，将人往西厢房推。林婉如慌乱中踩到裙角，发间木簪"啪嗒"坠地，青丝如瀑散在月光里。待李父举着手电筒转到后院时，只见儿子正蹲在狗窝前训斥大黄，井沿上还泛着未干的水渍。
"这畜生最近总乱叫。"李父揉着惺忪睡眼，"前些日子赵大虎家的鸡棚遭了黄皮子，你也警醒些。"
待父亲回屋，李铁牛摸出裤兜里的翡翠玉佩。这是前日帮常胜赌石时得的谢礼，碧玉中游走的冰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想起方才林婉如发间的皂角香，喉结动了动，转身朝柑橘园奔去。
夜露沾湿草叶，李铁牛盘坐在柑橘林深处的青石上。紫气东来诀运转间，玉佩中蛰伏的寒气化作溪流渗入经脉，惊得树梢夜枭扑棱棱飞起。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猛然睁眼，掌心玉佩已褪成温润的羊脂白。
"成了！"他纵身跃下青石，体内澎湃的灵气震落几片柑橘叶。这半月来卡在瓶颈的修为竟借着玉佩中积蓄百年的寒气突破，连带催生"灵液"的速度也快了三成。待他浇灌完最后几株柑橘树，晨光已为山峦镀上金边。
村口老槐树下，赵大虎正举着喇叭喊话："各家各户注意！电力局后天就来改造线路，要装空调冰箱的抓紧报数！"
蹲在石碾上剥蒜的张婶闻言抬头："铁牛真是咱村福星！自打他种出金柑橘，城里大老板的车就没断过。听说昨儿白家丫头又拉走两车货？"
"可不是！"挎着竹篮的李母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姑娘看着娇气，算账倒利索。前日还说要帮铁牛申请什么绿色通道......"
此刻镇上百果鲜水果店里，白小米正对着账本眉飞色舞。玻璃门外车水马龙，贴着"金玉柑橘"海报的冷柜前排着长队，收银员黄晓翠忙得鼻尖冒汗。
"这个月净利润二十八万！"她将计算器推到李铁牛面前，杏眼亮晶晶的，"照这个势头，年底就能在县城开分店！"
李铁牛望着窗外烈日下排队的人群，突然想起林婉如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电网改造后，我想在村里建个柑橘加工厂。"
白小米笔尖在企划书上顿了顿："需要多少投资？"
"前期五十万。"他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鲜果保存期短，做成罐头果脯能翻三倍利润。再说......"话未说完，手机突然震动。
来电显示是霍思琪。这位倾城大酒店的冷艳女总裁近日频频致电，此刻嗓音却透着焦灼："李先生，药膳鸡供不应求，今早有客人为了预订差点动手......"
李铁牛瞥见白小米突然绷直的脊背，嘴角微扬："霍总，山坡上那二百只芦花鸡还要再养半月。"
"我可以预付三成定金！"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另外家父听说您精通古法培元，想请您......"
"治病另算。"他打断对方，余光瞥见白小米在纸上画了只龇牙咧嘴的狐狸，"药材要用百年野山参，诊金五万。"
挂断电话时，白小米已把企划书拍在他胸前："加工厂算我三成股，明天带你去见万会长申请助农贷款。"
夕阳如一颗被烈火炙烤至通红的巨大金球，正缓缓地朝着远处的地平线沉落下去。天边那大片大片的云霞，好似被打翻了的颜料盘，绚烂多彩，红的似火，橙的如霞，粉的像梦。李铁牛骑着那辆略显破旧的三轮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回村的小道上。三轮车的车轮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疲惫。
远远地，他就望见了自家那座有些陈旧但却无比温馨的房子。只见屋顶上架起了簇新的电线，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像是一条蜿蜒的银蛇。而林婉如正站在窗台上，踮起脚尖，手中拿着一块抹布，认真地擦拭着窗台上的热水器。她的身姿轻盈而优美，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霞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为她那件藕荷色的短衫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她的发梢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最终坠落在她那白皙的锁骨窝里，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晃得李铁牛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差点就撞上了晒谷场边的水泥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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