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泰急问："李大人，张大人该不会......"
李正峰虽然没有回答，心里早有答案。
张天冬肯定是遭了毒手，早就被妖鬼调包了。
难怪那天觉得他举止反常，吴志远也察觉不对，谁想到朝廷命官竟然是个妖鬼变的！
他摆手道："先把秦无一关起来，咱们去会会吴志远。"
"我早就觉得这吴志远不对劲，如今看来，八成就是那妖鬼！"
"何以见得？"
林昌泰猛地醒悟，颤声道："您是说，来南王府的张大人本来就是妖鬼变的？"
"它先扮作张天冬把吴志远关进大牢，再去牢里吞了吴志远，变成他的模样？"
李正峰缓缓点头："应该是这样。"
他心情沉重。
身为玄镜司千户，辖区内的官员被妖鬼替换，他难辞其咎。
虽说平时和吴志远不对付，但绝不希望他落得这般下场。
于是存着侥幸道："不过吴家下人都说吴志远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另有一处疑点：张天冬失踪时，衣物鞋袜整齐铺地，如蛇蜕皮。
这又意味着什么？
他正沉思，林胡插话："不，李大人有变化！"
"什么变化？"
"上月衙门集议后，吴志远请客吃饭就散场了。"
"搁以往非得去怡红院快活。他媳妇去得早，这些年可是青楼常客，但我打听过，他近来压根没踏进过烟花之地！"
"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林胡支支吾吾："属下暗地里为您操劳多年，您不知情罢了。"
李正峰挥手："先关秦无一，去找吴志远！"
彭志纳闷："李大人，您脸怎么红了？"
"天热！"
"怎么又白了？"
"肾虚！"林胡抢答。
李正峰给他俩一人一肘子："滚蛋！"
他雷厉风行往外走，林昌泰追上来问："李大人，刚才那书生叫秦无一？"
"怎么？"
"没事，"林昌泰眨眨眼，"您先去找吴志远，我回衙门取个东西。"
目送他背影，林胡不屑："听说要抓妖鬼就溜号，怂包！"
李正峰道："没他碍手碍脚正好！"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李正峰带人直奔吴府。
这些日子吴家生意一落千丈。
洋人大商号涌入南王府，货品价廉物美，抢走不少客源。
如今吴府虽然外观依旧，内里却透着一股衰败气息。
赶到时管家正在训斥下人："眼看要过年了，老爷年年要在府上宴客，今年......哟，李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话说得恭敬，腔调却阴阳怪气。自从上回李正峰坚持抓吴名，两家早就撕破脸了。
林胡抡拳头要教训人，李正峰拦住："先办案！"
管家瞬间拉下脸："李大人好大官威，登门就要拿人？不知我家哪位少爷又犯事了？"
李正峰一把推开他："把吴志远交出来！"
管家傻眼：这是要抓自家老爷？
林胡等人四处搜查，一个脑满肠肥的老者沉着脸现身："谁这么大胆，敢闯我吴府拿人？"
见到老者，管家急忙禀报："老太爷，他们要抓二老爷！"
老者是吴志远的父亲，当代家主。
他愣是没反应过来："抓老爷？你说清楚！"
"就是来抓二老爷的！"
老者要摆威风，吴志远已经大步流星走出来：
"李大人，要拿朝廷命官，需要吏部和礼部联名文书。您，有吗？"
李正峰冷声道："拿朝廷命官要文书，拿妖魔鬼怪可不必！"
吴志远仰天大笑："您整天与妖鬼打交道，莫不是魔怔了？"
"说本官是妖鬼？滑天下之大稽！"
四周奴仆跟着哄笑。
笑声戛然而止，他厉声喝道："放肆！玄镜司未免太过！"
"今日所言所行，本官定当铭记。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必上奏朝廷，参你渎职之罪！"
李正峰握刀欲上。
妖鬼岂会坐以待毙？必露马脚！
张世平从后拉住他，低语："李大人，还是先找证据为妥。"
"若咱们猜错，今日怕难收场。您若动手，可就真回不了头了......"
李正峰心头一凛。
年轻人到底冲动，但既已至此，他决意试探。
给林胡使眼色欲配合，不料彭志会错意。
"李大人，我来！"
壮汉抡出金箍棒，怒目圆睁，"妖孽休要狡辩！老子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吃我一......"
林胡赶紧按住金箍棒："没你事儿，边儿待着去！"
转头对吴老太爷道："我们接到密报，令郎皮囊里换了人！您仔细想想，他近日可有反常？"
吴老太爷本非精明人，吴家发迹全仗狐仙庇佑。
被这般质问，他一时发懵。
林胡趁热打铁："辨认简单得很！取碗水来，您二位各滴一滴血，真假立判！"
吴志远拂袖怒斥："荒谬！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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