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渠入口处,李策正带人打捞沉箱。凌风剑劈铜锁,箱内整摞盐引让他冷笑:"两淮盐场去年超发的盐引,原来补的是税银的窟窿!"他忽觉箱底有异,掀开夹层竟是辽东舆图,标红的矿脉与鞑靼王庭大帐重合。
"假税银、真军械、私盐引……"林清芷将碎银渣撒在舆图上,"这是要断边饷、资敌矿、乱盐政!"她猛然抬头,"速查户部山东清吏司——所有税银账目都要经他们核销!"
朝阳刺破浓雾时,凌风剑尖已抵住山东清吏司郎中的咽喉。那人官袍下露出夜行衣角,怀中密信火漆印正是兵部特供的狼毒胶。信纸展开,满篇暗语在林清芷的银簪勾勒下显形:"腊月廿八,三百万两雪花银换漠北千里驹——这价码,够买下半个蓟州防线了!"
山东清吏司的铜锁被凌风一剑劈断时,密室内正飘出浓烈的檀香。林清芷广袖卷灭烛火,晨曦从气窗斜射而入,照亮满墙的盐引存根——每张存根左下角都盖着“核销”朱印,印泥却泛着诡异的靛青色。
“狼毒胶混朱砂,遇热则腥。”她指尖碾碎印泥,青烟腾起间露出半枚残缺的鞑靼狼头纹,“兵部特供的火漆印,竟用来盖户部的盐引——山东司是把六部衙门当自家后院了?”
凌风剑鞘横扫案牍,成摞账册倾泻而出。他扯开其中一本的线装封皮,夹层里掉出张硝制过的羊皮图:“黄河改道图?工部上月才奏称河道安稳!”羊皮边缘焦黑的啮齿痕让他冷笑,“这图被老鼠啃过——官仓硕鼠,倒比工部更知河务!”
院外忽传金铁交鸣。李策踹门而入,肩头插着支刻有户部编号的弩箭:“大人!漕帮的人扮作税丁,正往广盈库运火药!”箭杆裂处露出硫磺粉末,林清芷蘸了嗅闻:“是京营新配的霹雳雷火药——他们连兵部武库司也买通了!”
凌风撕下郎中官袍裹住李策伤口,布帛浸血后竟显出密文:“血书用明矾水写就,这料子出自苏州织造局!”他反手将血袍按在黄河改道图上,血迹与河道重合处浮现金漆标记——正是通州仓大使私宅的方位!
“声东击西!”林清芷丈竿挑开地砖,露出条幽深暗道,“税银是假,炸毁广盈库湮灭盐引账目才是真!”她甩出火折子引燃暗道油灯,灯油腥气刺鼻,“南海鲛人油,三日前才进贡给光禄寺——傅友德的余党还没肃清!”
暗道尽头,三十口包铁箱堆成方阵。凌风剑削锁头,箱内整摞盐引哗啦倾泻,每张引票边缘都打着针孔暗码。林清芷将盐引拼在青砖地上,针孔连成的竟是宣府布防图:“盐引当信票,针孔作标记——他们在用盐商渠道给鞑靼传军情!”
屋顶突然炸裂,五名黑衣人破瓦而入。领头者刀光卷向盐引,却被凌风以剑鞘格住:“绣春刀的制式,锦衣卫的功夫——陆指挥使知道你们拿官俸当杀手么?”他震腕挑飞对方面罩,那人耳后黥着朵赤莲,“红莲教余孽!三法司秋决的名册里,你该是具死尸!”
林清芷已趁机将盐引拓印在绢布上,硝烟味忽浓。她踹翻铁箱挡住暗箭,箱底夹层滚出成串铜钥匙:“工部都水司的河闸钥匙!难怪能改道漕运藏匿税银!”钥匙插入墙缝一拧,密室轰然洞开——整面墙的银锭砌成佛龛,鎏金佛像肚脐眼却镶着辽东铁矿的玄铁!
“佛肚藏银,铁胎镀金!”凌风削落佛首,空心的头颅里塞满军报,“去年宣府大捷的战报,竟被篡改成边军哗变!”他扯出最底层的塘报,火漆印下压着根带血的鹰羽,“鞑靼斥候的传信羽——山东司郎中,你脖子上挂的狼牙链坠,倒是与这鹰羽很相配!”
院外杀声骤近,三百京营甲士撞开府门。林清芷却按住凌风执剑的手:“看那甲士的绑腿——犀牛皮浸桐油,是水师陆战队的制式!九门提督何时能调沿海驻军?”
凌风剑锋忽转,挑飞为首甲士的面甲,那人颧骨处的晒痕形如船锚:“上月兵部奏报胶东水师遇倭寇全军覆没,王参将倒是活得好好的!”他劈手夺过令箭,竹节纹路间嵌着细碎盐粒,“登州盐场的苦盐——你们假扮京营,不如先洗掉身上的海腥味!”
混战中,林清芷闪至佛龛后,佛像瞳孔的琉璃珠被她按进眼眶。地面应声裂开,暗格里整箱鱼鳞册泛着潮气:“这才是真正的税银账册!”她撕开册页封皮,夹层里掉出串铜钱,“天启通宝?这年号的钱币还没开铸——是户部提前私铸的样钱!”
凌风踩住郎中咽喉:“私改年号是谋逆!你们连新朝的年号都拟好了?”剑尖挑开对方衣襟,胸口刺青竟是大明十三省的山川舆图,黄河位置特意描红,“原来不止要贪税银,还想改河道淹中原——好个一石三鸟之计!”
朝阳彻底撕破晨雾时,广盈库方向传来惊天巨响。林清芷将染血的盐引掷向郎中:“你拖延时辰等火药爆炸,却不知我早让李策换了库中火药——方才那声响,炸的是你们藏在暗渠里的霹雳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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