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紧贴着排水沟冰凉的混凝土壁，污水里漂浮的油渍在霓虹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腕表上的倒计时数字像毒蛇的信子，71小时58分，这个数字每跳动一次，我都能听见自己颈动脉突突的声响。
今早被暗算的针孔在后颈发烫，像有人拿烙铁按在皮肤上。
我摸到排水管外沿的苔藓，城南汽修厂后山的孢子气味突然在鼻腔炸开——和柳思思标注的青苔样本一模一样。
“致远！东南方向消防通道！”耳麦里突然响起柳思思的声音，带着加密通讯特有的电流杂音。
我翻身跃起时，三枚钢珠擦着耳廓钉进水泥墙，溅起的碎石在脸颊划出血线。
那些围堵的车灯突然开始频闪，刺眼的白光里，我看到某辆SUV的车牌正在融化——液态金属重组技术，马破密的拿手好戏。
轮胎摩擦声在雨幕中扭曲成某种频率的次声波，震得我牙床发麻。
当我撞开银行后门的瞬间，金库特有的冷冽金属味扑面而来。
钱经理的鳄鱼皮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节奏突然加快，这个秃顶男人攥着对讲机冲过来时，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闪过红光。
“丁先生，我说过监控系统在升级......”他刻意提高的声调在穹顶回荡，右手却悄悄伸向警报按钮。
我抢先一步将缴获的生物芯片拍在闸机上，蓝光扫过时，芯片表面浮起北斗七星的暗纹。
“2023年9月7日，运钞车调度记录被覆盖了17秒。”我盯着突然黑屏的电子公告栏，“钱经理应该记得那天贵行的黄金储备量异常波动？”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在防爆玻璃的倒影里格外清晰。
“洞察之眼”的灼痛感从视网膜蔓延到太阳穴。
当我扶住金库的钛合金门框时，那些消失的运钞车轨迹突然在空气中显形。
车载导航的红色航线、柳思思航班的目的地、还有戒指引发的星图，这些光带正在金库穹顶交织成三维模型。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吓得钱经理浑身一抖。
我划开屏幕，柳思思的加密短信在雨夜闪着微光：「戒指折射角32.7度，北斗天枢星位有纳米级刻痕」。
配图是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正在显微镜下调焦。
我摸出那半枚戒指对准通风口，当雨夜的霓虹穿过戒托刻痕，在地面投射出的星图竟与金库监控探头的分布完全重合。
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第七个监控盲区规律跳动——那是通风管道检修口的位置。
钱经理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咙里。
我当着他的面掀开通风栅格，指腹摸到管道内壁某处异常的凸起。
强忍着头晕目眩启动“洞察之眼”，银灰色的纳米涂层碎屑在视觉强化下纤毫毕现——这种材质，和今早暗算我的针筒残留物属于同批次产品。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杨警官的来电显示在屏幕炸开血色光晕。
我按下静音键时，看见银行旋转门外有警用摩托的蓝光刺破雨幕。
钱经理的狞笑混着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耳膜：“丁先生，妨碍金融机构正常运营可是要负刑事......”
玻璃幕墙外突然掠过无人机的嗡鸣，我口袋里的生物芯片开始发烫。
当柳思思的航班号在积水中扭曲成北斗形状时，通风管道深处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轻响——和今早汽修厂暗室里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后颈的灼痛突然尖锐起来，杨警官的配枪正顶在我第四根肋骨下方。
这个角度很刁钻，既不会在监控里留下明显痕迹，又能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九毫米枪管的温度。
"上个月金库劫案死了三个押运员。"杨警官的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他肩章残留的硝烟味混着银行香薰系统喷出的茉莉味，"丁先生想当下一个？"
钱经理的鳄鱼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急促敲击，他正用身体挡住通风管道缺口。
我盯着他西服袖口沾着的银灰色碎屑——和纳米涂层材质相同的物质在"洞察之眼"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杨警官闻不到血腥味吗？"我故意提高音量，银行穹顶的回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雨燕，"三小时前东郊报废厂发现的无名尸，右手指缝里嵌着贵行的贵宾室门禁芯片。"
杨警官的瞳孔收缩了0.3秒，这个破绽足够我反扣住他手腕。
枪械落地的脆响中，钱经理的领带夹摄像头突然开始频闪，某种高频声波让防弹玻璃发出蜂鸣。
"别动！"柳思思的冷喝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她雪白的工作服下摆扫过检修口，手持的次声波检测仪屏幕正在疯狂跳动，"这个频率会诱发心脏室颤！"
我趁机将戒指按在钱经理的领带夹上，北斗星图投射在他油光发亮的额头。
当第七颗星的位置与通风管道红点重合时，银行警报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倒计时声。
"二十秒后备用电源启动。"我拽着杨警官滚进金库死角，"钱经理袖口的纳米材料遇氧会释放神经毒素——您该不会以为今早晕倒的保洁员真是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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