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风，是被什么东西蹭的。
"公子......"曾瑶的声音压得极低，"洞底。"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刚才那股腐臭更浓了，混着湿土味，像有人从地底下爬出来。
张胡子也闻到了，皱着眉抽了抽鼻子，转头对身后的兵喊："去看看！"
两个兵举着火把往洞底走。
他们的脚步声在洞底回响，突然"啊"地尖叫起来。
火把"哐当"砸在地上，火光乱晃间，我看见洞壁上爬着什么——灰扑扑的，像团发霉的破布，可那"破布"有手，指甲长得能勾进石头缝里。
"退！"张胡子喊，可已经晚了。
那东西扑向离它最近的兵，爪子划过他脖子，血喷得老高。
另一个兵举刀去砍，刀砍进那东西身体里，却像砍进烂泥，只扯下块腐肉——里头全是蠕动的白虫。
曾瑶的匕首"唰"地飞出去，扎进那东西的眼眶。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松开爪子。
我这才看清它的脸——半张脸烂得只剩白骨，另半张还留着点人样，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和李威的刀疤一模一样。
"李......李威？"张胡子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那东西转头看向我们，烂掉的嘴唇咧开，露出黑牙："玉......诅咒......"
曾瑶抄起地上的火把砸过去。
火舌舔到那东西身上，它发出更尖的叫声，可腐肉只是冒烟，并不燃烧。
我攥紧碎玉，蓝光突然大盛，那东西像被烫到，猛地缩成团，往洞底更深处爬去，留下条黏糊糊的血痕。
洞外突然传来马嘶。
张胡子的兵本来就吓破了胆，听见动静更慌，连滚带爬往洞外跑。
张胡子最后看了我们一眼，骂了句"活见鬼"，跟着跑了。
洞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火把噼啪作响。
曾瑶捡回她的匕首，刀刃上沾着绿莹莹的黏液。
她擦刀的手在抖，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公子，那东西......"
"李威的脸。"我摸了摸碎玉，它现在凉得像块冰，"他说的诅咒，可能不是假话。"
洞底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撞在石头上。
曾瑶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公子，洞底有地道。
刚才那东西......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
我盯着洞底那摊绿黏液。
腐臭还没散，混着李威的血味，像团化不开的雾。
曾瑶的匕首尖指着洞底，影子在地上晃，像根发抖的手指。
"公子。"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刚才那东西，喊的是'诅咒'。"
洞底又传来响动，比刚才更清晰。
像是很多人在爬，指甲刮过石头的声音，沙沙的，像无数条蛇在游动。
我攥紧碎玉，蓝光重新亮起。
曾瑶的影子在洞壁上拉得老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刀。
洞底的响动更近了。
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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