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声如刀。
我站在城楼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战袍，目光紧锁着远处山道上的动静。
黑鸦堂的大军果然如期而至，旌旗蔽日，铁蹄震地。
韩昭这是想趁着天刚亮便发起突袭，逼我们措手不及。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场仗，早在他动身之前就已经输了一半。
“大人。”曾瑶站在我身后，声音低而稳，“一切已就位。”
我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开始吧。”
话音未落，远方的山道尽头，敌军前锋已然压境而来。
旌旗猎猎，杀气腾天。
但我没有下令迎战，反而命令士卒按兵不动，只留下一小队人马在北门前虚张声势。
“放他们进来。”我低声说道。
身边的副将一脸震惊：“可是大人，这样岂不是把敌人放进城里？”
“放心。”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继续盯着前方。
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敌军先锋是韩昭最得意的猛将——雷虎，此人骁勇善战，但性情暴躁。
果不其然，在发现我们似乎毫无防备后，立刻下令全军压进，直扑北门。
当敌军大部队踏入城门一半时，我猛然拍响腰间的铜锣，一声巨响划破晨雾！
“点火！”
轰——
第一波火油桶被点燃，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遮天蔽日。
街道两侧屋顶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齐齐现身，利箭如雨般倾泻而下，敌军顿时阵型大乱。
紧接着，火油桶接连爆炸，火焰冲天，整条街瞬间化作炼狱。
惨叫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仿佛人间地狱。
“给我烧死他们！”我咬牙低喝。
但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在于粮草。
“曾瑶那边有消息了吗？”我问身旁传令官。
“还未传回。”他低头答道。
我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忽然瞥见远处敌军后方一阵骚动，隐约可见火光窜起。
是她！
果然，片刻之后，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曾瑶派出的密探。
“报告大人，曾统领已成功焚毁敌军粮仓，敌军补给断绝，士气大跌！”
我嘴角微微扬起，
“好！接下来……该轮到韩昭慌了。”
正如我所料，敌军前锋在得知粮仓被毁后，立刻陷入混乱。
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崩塌，有人开始临阵脱逃，甚至有士兵直接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而这一切，都尽收我眼底。
“韩昭，你以为我只是被动挨打？”我喃喃自语，“你太小看我了。”
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大人！敌军主将雷虎正在组织反扑，试图稳住阵脚！”
“那就别让他得逞。”我冷冷一笑，“传令：第二梯队准备出击，目标雷虎本部，务必将其击溃！”
话音刚落，我忽然心头一凛，仿佛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息。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企图潜入我的意识深处。
我不由自主地扫视战场，视线穿过硝烟与火光，落在了敌军后方的一座临时营帐之上。
那里……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斗篷，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下，头戴青铜鬼面，双目幽深，仿佛能洞察人心。
鬼面使！
我心中猛地一沉。
他果然来了。
而且……他现在就在尝试施展精神控制类的能力。
我立刻意识到，必须尽快做出应对。
“墨家铜铃还在曾瑶手中吗？”我急问。
“在，但她尚未使用。”
我咬了咬牙，“若再无动作，就让她启动机关。不能让这股力量蔓延开来。”
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
知识洞察眼……自动激活了。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幕。
我知道，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会短暂失忆，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
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扶住我。”我对身旁亲卫低声交代，随即闭上双眼，任由意识坠入混沌之中。
而在那片混沌的尽头，我仿佛听见了一个陌生而诡异的声音在低语……
“陆尘……你能撑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恢复。
睁开眼，我发现曾瑶已经站在了我身边，神情紧张。
“大人，你刚才……”她欲言又止。
我摇了摇头，强撑着站起来，“我没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敌军已经开始溃败，但我们这边也有不少士兵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有人看见你在发呆，以为你被对方影响了……”
我沉默片刻，随后缓缓抬头，望向敌军方向。
那个身影，依旧站在原地。
没有动。
他在等我。
等我做出反应。
“看来……他不只是个操控者。”我低声说道，“他是在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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