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庄子·渔夫》
云岚帝尊帮助林凡,固然有惜才和对抗寂灭圣殿的考量,但更深层的,是他想借林凡这颗“变数”的棋子,来搅动当前宇宙的格局,并在其中窥得自身更进一步,乃至对付寂灭之主的契机。林凡越是不凡,他的投资就越有价值,但同时,风险也越大。
……
与此同时,在遥远至高的虚无维度之中,一座由无数苍白骸骨和寂灭星辰构筑的大殿深处。
一双仿佛蕴含了宇宙终结、万物归寂的眼眸缓缓睁开。
眼眸的主人,正是寂灭圣殿之主——寂灭天尊。
他感受到了冥冥中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本源都为之悸动的波动。那波动中蕴含的“生”与“变”的气息,与他所执掌的“寂灭”与“终结”之道截然相反,却同样至高无上。
“有趣的波动…似乎源自天云城方向?”寂灭天尊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如同亿万年的寒冰摩擦,“云岚那老家伙的地盘…看来,他藏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屈指一弹,一缕灰白色的寂灭之气没入虚空。
“魇骨,去天云城查探一番。若有异宝现世,夺回;若有异数诞生…抹除,或将本源带回来。”
虚空中传来一声低沉而嗜血的回应:“谨遵天尊法旨。”
……
秘境之中,林凡已不知承受了多少道劫雷。他浑身浴血,身体破碎了又重组,神魂经历了无数次淬炼,气息却在不断地攀升,愈发浩瀚磅礴。
最后一道劫雷,凝聚了之前所有劫雷的特性,化为一道似斧非斧、似幡非幡的混沌雷霆,开天辟地般斩落!
“给我吞!”
林凡怒吼,将混沌吞天诀运转到极致,整个人化为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主动将那最终劫雷吞噬进去!
轰!
秘境剧烈震荡,所有防护阵法明灭不定,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良久,风暴渐息。
林凡的身影重新显现。他屹立于大地之上,浑身衣物尽碎,但身躯完美无瑕,流淌着宝光,眼眸开阖间,仿佛有混沌初开、宇宙生灭的景象。一股真正属于神帝境的浩瀚神威,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引动周遭大道法则共鸣。
神帝境,成!
他成功渡过了这旷世天劫。
稍作调息,稳固境界后,林凡离开了秘境。云岚帝尊早已在外等候,脸上恢复了那和煦的笑容。
“恭喜林小友,一举踏入神帝境!此等天劫,古今罕有,小友未来不可限量啊!”他真诚赞叹道,眼中的探究之色却更深了。
“多谢前辈提供宝地。”林凡拱手,此刻他神念通达,能隐约感觉到云岚帝尊身上那复杂难明的意图,但对方目前确实只有善意,他便也不点破。
“小友接下来,可是要前往那时空乱流?”云岚帝尊问道。
“正是,艾瑟拉伤势不能再拖。”林凡点头,目光坚定。
“那时空乱流异常危险,更有‘虚’兽盘踞。此兽乃时空法则的具象化生灵,无形无质,防不胜防,最擅长拖人入无尽时空迷宫,或是引动时空风暴,神帝境也不敢小觑。”云岚帝尊郑重告诫,并取出一枚玉符,“此乃‘定空神符’,乃我以自身法则凝练,关键时刻或可定住一方时空,助你脱困,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林凡接过玉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空间稳定之力,再次道谢。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没有过多停留,林凡根据玉简星图,直接撕裂虚空,向着那片未知的混乱星域赶去。
经过数次超远距离传送和虚空横渡,林凡终于抵达了星图所示区域。
眼前景象令人震撼。这里没有完整的星辰,只有无数破碎的大陆、星辰残骸、以及扭曲的光带在混乱地漂浮、碰撞。空间本身就像破碎的镜子,布满裂痕,时而愈合,时而崩开,喷吐出色彩斑斓却危险无比的时空风暴。时间在这里也变得紊乱,偶尔能看到某些区域加速风化,或是诡异的倒流景象。
这里,便是宇宙的伤疤之一——时空乱流。
林凡打起十二分精神,撑开混沌神力护体,小心翼翼地按照星图指引,向着坐标点深入。
越往深处,时空越是混乱。有时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万年;有时又被无形的时空壁垒弹回。狂暴的时空碎片撞击在他的护体神光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突然,前方一片相对平静的扭曲虚空之中,一点如梦似幻、不断在真实与虚幻间闪烁的琉璃光华,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光华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有岁月长河在流淌!
“时空琉璃!”林凡心中一喜。
然而,就在他试图靠近的瞬间,周遭的时空猛地一滞!
一种极致的危险感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无限粘稠的琥珀之中,动作、思维甚至神力运转都变得极其缓慢。
无声无息地,一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浮现”出来。它没有固定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幻的、透明的阴影,与周围的时空完美融合在一起,唯有两只漠然、空洞、仿佛能看穿过去未来的“眼睛”,锁定了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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