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青烟尚未散尽，评审席的紫檀木桌突然震颤起来。
白胡子评委抖着手将试香纸按在紫外线灯下，细密的蓝色光点如星子浮现在纳米滤膜上——正是调香大师惯用的违禁催化剂特征。
"请解释这些氯化铑微粒。"主评委将检测报告拍在调香大师面前，纸页边缘还沾着枸杞茶褐色的水渍。
赖诗瑶按住发颤的指尖。
三小时前她在准备室撞见调香师助理时，对方袖口残留的艾草粉末与此刻评委席飘来的气息微妙重合。
她忽然明白郝宇轩为何要踩住那只原料瓶，郝逸辰调整打光板角度时说的"第七个机位"意味着什么。
"违规者失去参赛资格！"随着白胡子评委的宣判，二十四盏鎏金香炉被工作人员同时调转方向。
赖诗瑶看着自己那樽刻着民宿木槿花纹的香炉被摆到正中，炉底还粘着今早替过敏客人研磨药草时蹭上的蜂蜡。
评审团轮流传阅试香纸的动作突然停滞。
最年轻的女性评委将试香纸贴在颈动脉处，突然红着眼眶转头问助手："能把余香分装三毫升吗？
我产后失眠两个月了......"
此起彼伏的请求声里，赖诗瑶看见郝逸辰用剧组场记板在观众席打暗号。
他昨天陪她调试雾化器时说过，当鎏金炉旋转到135度角，会折射出防弹车窗上的茶渍倒影——那是他们用枸杞茶标记的证物坐标。
"最终得分9.87分！"
电子屏亮起的瞬间，调香大师的单片眼镜突然迸裂。
飞溅的镜片划过青石板上的六芒星刻痕，精准嵌入郝宇轩早晨派人铺设的防滑纹路凹槽。
赖诗瑶想起上周暴雨夜，这位集团继承人冒雨送来防弹车时，袖口被碎玻璃划破的正是左臂同样位置。
"这是用火山岩滤芯净化过的安息香。"白胡子评委捧着水晶奖杯的手在发抖，"孩子，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想到用枸杞茶替代乙醇溶剂？"
郝逸辰的指尖在奖杯浮雕上轻轻叩击三下，那是他们排演话剧时的暗号。
赖诗瑶会意地举起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有位客人对酒精过敏，但需要香薰辅助化疗。
民宿后院的宁夏枸杞和六年陈普洱，比任何化学稳定剂都......"
欢呼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她在鼎沸人声中准确捕捉到两声心跳——左侧是郝宇轩解开西装扣时金属搭扣的轻响，右侧传来郝逸辰拍戏常用的三短两长鼓掌声。
两人同时伸出的手掌在镁光灯下形成交错的光影，将她腕间缠绕着石菖蒲干花的红丝绳照得透亮。
当组委会搬来装在陨石玻璃箱中的龙涎香时，赖诗瑶注意到郝宇轩用签字笔在清单标注的正是这种稀有原料。
他西服第二颗纽扣残留着民宿书房特有的沉香味，与她今早偷偷塞进他口袋的安神香囊如出一辙。
"恭喜。"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同时触碰奖杯。
郝逸辰指尖带着剧组遮光板特有的铝合金凉意，郝宇轩掌纹里还嵌着今晨帮她撬开原料罐时沾上的蜂蜡。
赖诗瑶突然想起暴雨夜防弹车里，两人分别握着她左右手说的那句"别怕"，此刻化作奖杯两侧均衡的温度。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调香大师踹翻鎏金香炉的刹那，郝宇轩的定制皮鞋精准踩住飞溅的瓷片，郝逸辰扬手掷出的场记板恰好挡住记者镜头。
赖诗瑶嗅到空气里暴涨的苦橙花气息——那是她获奖香氛中隐藏的情绪催化剂，此刻正顺着防弹车外壳的纳米涂层悄然扩散。
"该换新的熏香了。"郝宇轩忽然贴近她耳畔，呼吸扫过她别着石菖蒲的鬓角。
他松开领带时，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划痕，形状与奖杯底座镶嵌的火山岩如出一辙。
颁奖台后的休息室内，水晶吊灯将香槟泡沫映成细碎的金箔。
郝宇轩解开西装袖扣时，赖诗瑶注意到他腕表内侧贴着的民宿标志贴纸——那是上周暴雨夜她亲手贴上的防水标识。
“尝尝这个。”郝逸辰用剧组场记板托着三枚马卡龙走近，薄荷绿衬衫上还沾着香氛展馆的橙花精油，“后勤组偷藏的限定款，比我们拍吻戏用的糖霜道具好吃。”
赖诗瑶刚要伸手，郝宇轩已用银质茶匙截住滚落的糖粉。
这位集团继承人今天第三次整理领带夹的动作，让她想起今晨更衣室里，他反复调整她参赛名牌的专注模样。
防弹车窗外的霓虹灯掠过他眉骨，在休息室镜面墙上投下与暴雨夜重叠的剪影。
“叮——”
瓷勺碰撞水晶杯的脆响打破微妙气氛。
郝逸辰率先举起香槟：“敬我们的调香师。”他腕间缠绕的拍摄用护腕还残留着雾化器的檀香味，与颁奖时叩击奖杯的节奏分毫不差。
玻璃杯相碰的瞬间，赖诗瑶左手无名指擦过郝宇轩的铂金袖扣。
那枚刻着木槿花纹路的定制袖扣硌在掌心，分明是上周她赔偿被他弄坏的衬衫纽扣时，偷偷塞进他西装内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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