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从水里爬了上去，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湿答答的衣服粘黏在身上，透出手臂和大腿上有大片大片青紫的痕迹，鲜血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滴，将她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殿下您没事吧？”来妹的声音传来。
桑离眼神扫过去，洛瑶完好无损的站着，来妹到她身边，念慈在水里朝她们游过去……艾伦！
艾伦呢！？
桑离神经一紧，顾不得身上的伤，迅速冲到洛瑶面前。
“艾伦呢？”桑离沉声质问：“他刚才不是在你身边吗？”
洛瑶面对她最害怕的桑离，眼神不由闪躲起来，“他、他沉到水里去了。”
桑离扫了一眼幽深的水潭，一把抓住洛瑶的衣领，将其拉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拉住他！？”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
桑离眼神太过狠戾，像是要把洛瑶生吞活剥，她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来得及。”
系统瞬间紧绷。
‘桑离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
“啪——”
桑离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洛瑶脸上，她脸被扇到一边，瞬间出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桑离使出了全力，洛瑶嘴角溢出了鲜血，硬是不敢反抗一下。
“殿下！”
来妹想要靠近救人，桑离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左手一抬，属于sss级雌性精神力的威压倏然释放，来妹砰的一下直直跪在了地上，毫无抵抗之力。
洛瑶脸火辣辣的疼，看桑离就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眼底充满恐惧。
她浑身湿透，发丝还在往下滴水，露出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泛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就是个魔鬼！
“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桑离揪着她的衣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莫大的恨意，那双高傲的狐狸眼燃着熊熊烈火，要把洛瑶就地烧死！
洛瑶浑身发抖，嘴唇不断打颤，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那么倒霉，遇上了这个疯子！
桑离将人狠狠扔在地上，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水里。
潭水冰冷刺骨，桑离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往外渗血，她不管不顾，在水里寻找艾伦的身影。
桑离游了好久，几次浮出水面换气，才终于看到了艾伦的痕迹。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水里闭着眼睛，身体被水流推着漂走。
山谷的另一端是瀑布，哗啦啦的水流往下砸，艾伦身体的也随着水流越推越快，眼看就要掉下瀑布！
瀑布哗啦啦拍打的水声宛如雷鸣，透过水流传到人的耳朵里，带着莫名的恐惧。
桑离加快了速度，在艾伦即将被瀑布冲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就在桑离在湍急的水流里拉着艾伦往回游的时候，系统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电她！不要电她！！！’
‘她在救人！她在救人啊——’
系统拼了命的呼喊，代码飞速敲击出来，试图抵抗设定好的程序。
然而结果还是无用，它只是子系统，无法对抗更高层早就制定好的规则。
“滋啦啦——”
莫大的电流自桑离的脑子里流出，瞬间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被电流击中，密密麻麻的痛苦钻心噬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桑离忍不住发出喊叫：“啊——”
水流增大了原本电流的电压，桑离在一瞬间被电到痉挛，她下意识就要松开艾伦的手，却在看清艾伦并没有受到电流影响后又死死抓住了他！
‘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
系统慌得不行，换了一串又一串代码，放出一个又一个病毒，就为了将拦住这该死的惩罚。
“滋啦啦——”
电流还在继续，似乎是在无声嘲笑系统的无能，并且力度比第一次惩罚桑离时高出了十倍不止！
当时桑离打的只是男主之一，这次她打的可是真正的女主！
站在洛瑶那边的天道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滋啦啦——”
电流好似化成了一条银色巨龙，尽数劈在桑离身上，她痛苦的惨叫淹没在水声和电击声里。
桑离失去了抵抗的力道，无法从急流中抽身，身体好似浮萍，被湍急的水流推着走。
“砰——”
桑离和艾伦顺着水流自高高的瀑布上狠狠砸下，她们重重砸在水里，电流如影随形追着桑离劈！
系统着急乱蹦，一直在找办法，可始终拦不住天道的力量。
桑离从最开始的痛苦挣扎，到后面被劈的晕厥过去，身体随着水流而走，一道白光划过，她从人身被电出了九尾狐的原型。
不知过了多久，狐狸和老鹿的漂流终于停止，她们被水流推到了雪地里，荡漾的水波不时拍打着她们的身体。
系统万念俱灭。
原着里，桑离死在了二十一岁。
雪花飘飘摇摇，世界一片静谧，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柄白色的伞出现在九尾狐的上方，一道人影忽然出现。
来人长身玉立，一身青色长袍，气质如竹清雅，一支简单的玉簪束他的长发，头顶两旁长着长长的金色的角，神秘强大。他眸底是朦胧的烟青色，眼底轻柔悲悯，好似坠落凡尘的谪仙。
九曜看着蜷成一团的小狐狸，如烟似梦的眸子浮现出一抹往日。
那是一座小小的孤坟，那时的她也是如此这般安静，静静的躺在坟墓里，有风拂过，吹动孤坟前白色的玫瑰，掠过冰冷墓碑上桑离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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