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断崖。
风不寒握着新得的流云剑，剑鞘上暗金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枯枝突然发出细微爆响，他脚步微顿，嘴角勾起冷笑："跟了三十里，诸位不累么？"
五道黑影从树冠跃下，为首老者灰袍猎猎，袖口金线绣着九霄宗云纹。枯瘦手指捏碎玉简，元婴威压如潮水漫过山林："交出玉玦，留你全尸。"
"二长老亲自追猎，真是看得起我这野种。"风不寒拇指擦过剑柄，锈迹斑斑的剑身映出他眼底寒芒。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五道金丹气息结成杀阵，连月光都被染成血色。
围观修士躲在树后窃语："还没到筑基就对战金丹巅峰？那小子怕是连剑都拔不出......"
话音未落，流云剑突然龙吟出鞘！
二长老嗤笑着抬起左手，漫天落叶骤然停滞。筑基与金丹的灵力差距如同溪流撞上海潮，风不寒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剑柄蜿蜒成线。可他却在笑，笑得胸腔震动："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装神弄鬼！"三长老甩出九节鞭，毒蟒虚影直扑咽喉。
风不寒不退反进，任由鞭梢擦过脖颈。他剑锋指天，字字如铁："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最后一个"啾"字出口，整座山崖突然震颤。
乌云蔽月，阴风卷着磷火自地缝升腾。观战修士惊恐后退，有人踉跄跌倒："鬼门关开了！快看那些白影！"无数半透明将士从虚空踏出，残破战甲沾满血泥，锈蚀刀戟直指九霄宗众人。
二长老脸色骤变，袖中祭出镇魂钟："区区幻象......"
"当啷！"
流云剑刺穿铜钟，风不寒白发飞扬。他踏着鬼将肩膀跃起，剑尖在月光下划出凄厉弧线："但使龙城飞将在——"
"吼！"
鬼将齐声咆哮，声浪震碎杀阵。三长老的九节鞭寸寸断裂，五长老被铁骑虚影踏碎护体金光。二长老暴退十丈，嘴角溢出血丝："文道怎会有杀伐之力？！"
风不寒落在最高的鬼将肩头，染血衣袂翻卷如旗。他剑指苍穹，万千磷火聚成耀眼星河："不教胡马度阴山！"
最后一个字化作惊雷。
鬼将战马同时扬蹄，裹挟着千年战意的铁骑洪流奔涌向前。崖边古松拦腰折断，山石崩裂如雨。九霄宗长老们结成的防御阵如同纸糊，五道身影炮弹般撞进山壁，碎石堆里传来肋骨断裂的脆响。
观战修士呆立当场，有人膝盖发软跪倒在地："诗气化形......这是文圣转世啊！"
风不寒拄剑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催动诗气让他七窍渗血，却笑得畅快淋漓："各位长老，这《兵车行》的滋味如何？"他故意将杜甫的诗说错名字，剑尖挑起二长老的下巴，"回去告诉凌霜华，下次派些耐打的来。"
乌云突然裂开缝隙，一道紫雷劈在崖边。风不寒抬头望天，瞳孔微缩——云层深处似有金色竖瞳缓缓睁开。
"天道注视......"暗处观战的青玄子捏碎酒壶，浑浊眼中精光暴射，"这小子捅破天了！"
风不寒转身时身形微晃，柳天音从树后闪出扶住他胳膊。素来冷傲的妖族圣女指尖轻颤："你不要命了？方才那道雷霆......"
"嘘。"风不寒将染血的流云剑塞进她手中，嘴角还挂着痞笑，"美人儿若是心疼，不如替我......"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女子怀里，鼻尖萦绕淡淡梨花香。
远处山巅，青玄子望着空中未散的雷云，往嘴里灌了口烈酒："苏红袖，你儿子可比你当年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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