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 4 月的乌鲁木齐，阳光终于撕开了冬日最后的阴霾。杨树的嫩芽已经长成巴掌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街边的烤包子摊前，蒸笼里腾起的热气裹着羊肉与孜然的香气，勾得行人脚步都放慢了几分。陈默身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内搭洁白的衬衫，系着暗红色领带，皮鞋擦得锃亮，映得出人影；牛萍则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米色针织连衣裙，外搭一件剪裁合身的小香风外套，脚踩黑色高跟鞋，一头柔顺的长发披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气质。两人并肩站在租住的老楼前，等着 101 路公交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往常等车时陈默总爱盯着站牌发呆，可今天，不远处新扎起的施工围墙却像块磁石，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灰扑扑的围墙上，巨幅广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天山花园 —— 开启品质生活新篇” 几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旁边印着粉墙红瓦的住宅楼效果图，楼前喷泉汩汩，草坪如茵，几个模特穿着时髦的衣裳倚在雕花铁门旁，笑得比四月的太阳还灿烂。陈默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中满是向往。
“在看什么呢？” 牛萍的声音轻柔响起，带着一丝好奇。顺着陈默的目光望去，她也眼前一亮，“哟，这房子看着怪气派。”
陈默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牛萍的脸上，这一年她跟着自己虽然生活逐渐好了起来，但忙碌奔波也让她有些疲惫。想到这，他心中涌起一股心疼，“牛萍，”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咱们买套房子吧。”
牛萍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弯弯，笑容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好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来到天山花园售房部。这是栋老楼房的门面房，门口支着个充气拱门，上面挂着 “盛大开盘” 的红绸。刚踏进去，一股混合着油漆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中央空调嗡嗡作响，把室内烘得暖意融融。
“欢迎光临！” 一个身形瘦削、大约 25 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快步迎上来，他身高约 170cm，穿着一身略显宽松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精明。胸前的工牌上写着 “李超”。他原本随意的目光在看到陈默和牛萍的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立刻堆满热情的笑容，“二位一看就是讲究人，是来看房的吧？快请进！” 说着，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超的目光在陈默笔挺的西装和牛萍时髦的装扮上游移，语气更加殷勤，“像二位这么有品味的客人，普通房子可配不上。我先带你们看看沙盘，咱们天山花园一共 12 栋楼，现在主推 2 号楼和 5 号楼，都是楼王位置，景观、采光绝佳！”
牛萍下意识往陈默身边靠了靠，陈默则微微昂首，不卑不亢地说：“先看看小户型吧。”
“小户型啊，” 李超的表情微微一顿，不过笑容依旧，他拿起激光笔，在沙盘边缘点了点，“1 号楼有单身公寓，38 平，总价 12 万。不过我觉得以二位的气质，这户型着实小了些。”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二位不妨考虑考虑大户型，住得宽敞舒适，面子上也风光。”
陈默盯着沙盘，眉头微皱，38 平确实有些局促。这时，他注意到牛萍盯着远处两室户型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心中便有了决断。
“有没有稍微大点的？” 陈默问道。
李超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快步走到沙盘前，激光笔精准地落在 2 号楼的位置，“当然有！您看这 2 号楼，可是咱们小区的黄金楼栋。它位于整个小区的中心位置，前后楼间距超宽，采光通风都是一流。而且三单元的位置更是绝佳，出门就是小区的景观步道，下楼走几步就是儿童游乐区和健身设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激光笔在沙盘上比划，“三单元的 98 平两室两厅，南北通透，主卧带飘窗，客厅连接景观阳台，户型方正得很，一点面积都不浪费。”
牛萍凑过去，目光紧紧盯着 2 号楼三单元的模型，眼神中满是憧憬，“陈默，你看这个位置确实不错，以后孩子玩耍、我们散步都方便。而且这个阳台改成小书房正合适，以后你看书，我织毛衣……”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
陈默听着牛萍的话，再看看李超热情推荐的样子，又仔细观察了沙盘上 2 号楼三单元的位置，想象着未来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一家人在宽敞的客厅里欢声笑语，在阳台上享受阳光，下楼就能漫步在花园中。想到这些，他转头对李超说：“就 2 号楼三单元这套，价格能优惠些吗？”
李超露出两颗虎牙，笑容满面，“看二位这么爽快，我肯定尽力！我去申请个 98 折。不过丑话说前头，定金得交 5 万，一周内付首付。”
牛萍的脸色微微一变，5 万对他们来说并非小数目。陈默立刻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对李超说：“行，我们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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