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看看你。”优子的目光有些游移,落在地面上,声音细若蚊蚋。
贺鸿煊深吸一口气,胸口因刚苏醒而隐隐发闷,他抬眼看向她,语气沉了下来:
“你也加入那个组织了,是吗?”
“我……”优子垂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挣扎。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她低声解释,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明日见她,确实比我更适合陪你去极北……”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贺鸿煊打断她,单手撑着身子坐直了些,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也加入他们了?”
优子只是低着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什么也没说,沉默像一层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裹在中间。
“好吧……我懂了。”
贺鸿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冷寂。
从他察觉到香奈曾伪装成优子的那一刻起,有些事便已昭然若揭——香奈若想靠蛮力替代优子潜伏在他身边而不被他察觉,绝无可能。
他此刻追问,不过是想亲口得到答案。而优子这副欲言又止、难掩挣扎的模样,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随即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你看也看到了,我没事。”
“你别这样!”优子急忙抬头,眼里泛起一丝急切,“我想,你对组织一定有什么误解。”
“哦?误解?”贺鸿煊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口中的‘组织’,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组织成立的目标,就是要摧毁那些所谓的正义、伪善的势力!”
优子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他们才是寄生在人类身上的毒瘤与枷锁,不把他们铲除,人类这个种族迟早要走向覆灭!”
“这么说来,你们费这么大功夫,还是为了人类的延续?”
贺鸿煊挑了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平静地复述。
“当然!”
优子立刻接话,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这些年,那些自诩正统的魔法组织,陷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只要不遵守他们定下的规则,稍有异见,就会被打上‘异端’的标签,轻则被剥夺一身修为,囚禁终身,重则……连性命都保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下翻涌的情绪:“我们不是要破坏什么,是想打破这种僵化的秩序。凭什么他们就能定义对错?凭什么?”
“能告诉我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吗?”
贺鸿煊一脸平静的说道。
“黄昏,于天地倾覆之刻,执暗影为权柄、以混沌为阶梯,撕碎伪善光明的桎梏,践踏孱弱秩序的废墟,以血与骨铺就“永夜新朝”。”
优子说道。
贺鸿煊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纹路。
优子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那些光鲜亮丽的表象,露出底下可能存在的污垢。
可他见过太多以“正义”为名的掠夺,也见过太多借“革新”行不义之事的人。
“为了打破束缚,就要用谎言、伪装,甚至……牺牲那些没有魔法的普通人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殙兽——那些由普通人转化而成的怪物,如今像附骨之疽般盘踞在人类社会的阴影里。
最令人胆寒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身边哪个熟悉的面孔会突然扭曲变形,就连当事人自己,或许前一秒还在为柴米油盐烦忧,下一秒就成了失去理智的屠戮者。
“可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优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了更大的目标,总要有人……”
“优子。”
贺鸿煊打断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难道忘了吗?你也曾是那些普通人中的一员。”
贺鸿煊还记得初见时,优子只是海洋联盟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想到这,让他不禁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带着几分萧瑟。
贺鸿煊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跟着冷了下去。当一个人开始为牺牲他人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曾经的底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崩塌。
“必要的牺牲……”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悲凉,“可谁又有资格,去定义别人的‘必要’?”
优子终究还是走了,门轴转动的轻响落定,屋里便只剩贺鸿煊一人。
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像被掏走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这一别,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光景?是针锋相对,还是形同陌路?
他不敢深想。或许人生本就是这样,聚散离合像风吹落叶,没有谁能一直陪谁走到尽头。
茫茫的孤寂感从四面八方涌来,缠上他的四肢百骸。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噩梦还没散尽,此刻身边的空寂更显得刺骨。
他缓缓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连带着心也坠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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