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否清醒，他慢慢抬起头去看面前的人，眼神是涣散的，眸光却专注。
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人忽然回神，明鸳眨眨眼，白皙细腻的指尖缓慢擦拭影二眼角的眼泪，明鸳顺着那双漂亮眼睛下滑，看着自己那双握笔拿刀都稳当的手。
现在那双手正在颤抖。
“你真是可怕……”明鸳移回自己的视线，落在影二的脸上，“你在让我不自量力的犹豫。”
明鸳单膝跪下来，伸手出那双白皙的手将影二抱进怀里，眼眸温柔的垂下来，“无序……我想要吻你。”
被她抱着的人安静了片刻之后才主动侧头去亲她。
寂静的御书房，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跪在地上和一个男人相拥相吻，一瞬间甚至真的错觉他们相爱。
“你不能让我犹豫。”明鸳去闻影二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汗水眼泪与欲望的味道在缠绕拉扯，扯出暧昧粘腻的丝线，裹着明鸳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又让她觉得不闻到更多就会无法呼吸。
面对影二，这样矛盾的痛苦都变成难言的享受。
你不能让我犹豫……
明鸳垂眸，像平日里影二讨好她那样，去舔舐影二的嘴唇。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但不会为了你放弃任何我渴求的东西，我会一直爱你，你死或者离开，我会痛苦，但不会为你放弃任何我渴求的东西。
我爱你，我的爱千金难求。
我爱你，我的爱分文不值。
*
影一还在收集信息，只是都没来得及混进皇宫，就得知相平南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影一觉得很不对劲，无论如何骂她得想办法找到影二。
另一边的影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房间，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坐起来，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白衣。
他垂头盯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
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茫茫然不知落点，空荡荡不明真相。
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相平南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把饭菜端到影二面前。
影二对别人的情绪感知不敏感，相平南这样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反而让影二觉得更加错乱和恍惚。
我在经历什么？发生过什么？
影二垂头，手指抬起像是明鸳抚摸他的脸庞那样抚摸身上的锦被，他像是都已经忘记了相平南还站在那里。
我经历过什么？
我是……疯了吗？
影二抬手抚摸自己的脸，手掌寸寸往后按压耳朵到发丝，粗暴拉扯一下又温柔梳理，他寻找自己的恐惧和不安，他不想这么茫然的痛苦。
相平南走到床边，“吃些东西吗？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像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分开过那几个月。
相平南放下手里的托盘，伸手去摸了摸影二的额头，手下皮肤温热，是正常的温度，并不滚烫。
相平南并不想提起明鸳，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原因是，他居然真的害怕影二爱上了明鸳。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提前遇到影二他或许也会喜欢上明鸳，正是因为自己认可明鸳的能力与外貌，反而更担心影二会喜欢对方。
可对于他来说，影二是个内奸，抓住了当然任凭他处置，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担心自己说出来对方真的和他鱼死网破。
影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放下手之后还是沉默。
相平南将饭菜端过来，“先吃些东西。”
对方这么说，影二就乖乖的伸手去接，不知道是不是药力还没有消散的原因，影二伸手的时候手臂还在颤抖，像是竭力了那样颤抖。
相平南看见之后就把手收了回来，搅动碗里的粥，然后喂给影二吃。
影二就乖乖张嘴去吃，像个没有思想的娃娃一样顺从。
相平南喂的细心，影二也一直没有拒绝，相平南以为他饿得很了，于是就一直喂他，直到影二忽然干呕了一声。
那一碗的量其实并不算多，影二不过吃了大半碗就开始干呕。
相平南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你若是不想吃便不要再吃了，这里没有人会逼你，你这副样子要做给谁看？”
影二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相平南，抿着嘴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啦，这个粥的味道其实还挺不错的，陈无许有点贪口，这副身体确实已经吃饱了，但再吃一点也没有关系，他之所以会干呕其实是因为这具身体长期饮食不均衡，胃有些问题。
胃不好就是这样了，吃不了多少就要吐，吃的太少又饿得快，但是他们这些杀手吃饭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外出做任务的时候餐饮都是自己解决的。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和影二一样吃不下多少，但也都会尽力的去多吃一些，以防止自己后续训练体力跟不上。
但是对于相平南来说，现在差不多就是一点就炸，本来知道影二是卧底这件事情就让他的心里很难受，结果又发现影二居然偷偷逃跑了，更甚至还有可能爱上了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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