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石缝深处：“这条缝太浅，他们迟早会找到办法强攻进来，用火……或者，用毒烟。”
喻灵儿觉得他这句话中有种莫名的笃定，仿佛亲身经历过被毒烟熏烤似的。
他指了指前面：“往前走，前面岩石更复杂，有更多掩体，或许……还有别的出路。”
他说“或许”时，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可是……” 女生看着怀里气息奄奄的同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轮流背！”
班长斩钉截铁：“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人。”
他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同学的脸，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坚持。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反对。
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犹豫。
一个没怎么受伤的男生主动站出来：“我来背第一段。”
他咬咬牙，和另一个同学一起，小心地将人扶起，固定在自己背上。
那同学发出微弱的痛哼。
班长挣扎着站直身体，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着，但他还是用另一只手重新捡起了那根前端被腐蚀掉一小截、依旧沾着血污的木棍。
“我断后。你们探路，注意隐蔽，留意岩石的走向和可能的落脚点。”
他快速分配任务，目光落在其他同学身上。
被他扫到的同学，都点了点头，此刻不是质疑的时候。
他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猫着腰，像灵巧而警惕的狸猫，率先向石缝更深处、更幽暗更崎岖的上方摸去。
喻灵儿手指拂过冰冷潮湿的岩壁，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和苔藓的分布，眼睛努力适应着微弱的光线，搜寻着任何可能的路径或危险。
石缝内部比想象中更深，也更复杂。
地面湿滑，布满了碎石和湿漉漉的藻类。空气沉闷，带着浓重的海腥味和伤口传来的血腥味。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只有入口处透进的一点点惨淡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嶙峋怪石的轮廓，如同黑暗中蛰伏的巨兽獠牙。
他们沉默地、艰难地向前移动。
背着人的男生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伤者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而滚烫，肩膀的伤口散发出越来越浓的腐败气味，那焦黑边缘的细微蠕动似乎更加活跃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
“停！”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同学突然压低了声音，同时迅速蹲下身，向后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所有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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