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心！”二太爷失声惊呼，却已来不及阻止。
李家老太爷，也就是上一任家主，只觉喉咙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冰锥狠狠扎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粘稠——是血！
他张了张嘴，想怒斥，想痛骂，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下，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那双眼浑浊却威严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震惊、痛心，还有一丝深深的绝望。
“大爷爷！”
“大哥！”
其他三位老太爷以及李家的子嗣惊骇欲绝，纷纷上前，却被暗卫死死拦住。
“放开我！李启铭你这个畜生！”二太爷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却被暗卫铁钳般的手牢牢按住。
李启铭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爷，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早说了，别逼我。是你们自己选的。”
他蹲下身，看着死不瞑目的李家太爷，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现在，你们看清形势了吗？”
三位老太爷目眦欲裂，却被暗卫死死钳制，连靠近一步都做不到。他李家的子嗣此时也完全被吓破了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的李启铭，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们眼睁睁看着上一任家主躺在地上，鲜血流满了红地毯，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李启铭……你会遭报应的……”四太爷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眼中淌下浑浊的泪水，混着满脸的皱纹，分不清是悲恸还是绝望。
“报应？”李启铭站起身，将染血的手帕随手丢在地上，那抹刺目的红在洁白的地毯上格外扎眼。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狂妄：“等我坐上家主之位，执掌李家大权，整个云城谁不看我脸色？到时候谁敢提‘报应’二字？”
他环视着在场噤若寒蝉的李家人，突然提高了声音：“现在，趁着家族的人都在，我倒想问问——我李启铭要就任李家下一任家主，谁赞成？谁反对？”
一瞬间，整个大厅死寂得落针可闻。老太爷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像一座大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李家的后辈们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没人敢出声——刚才那抹刀光太刺眼，他们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李启铭已经不是那个隐忍的李家子嗣，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敢触他的霉头，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
“怎么？都成哑巴了？”李启铭抬眼扫视全场，目光像鞭子一样抽过每个人的脸，“我给你们一分钟考虑。同意的，站到我右手边；不同意的，站到左手边。别等我改主意，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偷偷抬眼，有人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却终究没敢迈出那一步。
“李启铭，你……你这是谋逆！”二太爷挣脱了暗卫的钳制，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李启铭的手都在发抖，“大哥尸骨未寒，你就敢觊觎家主之位，你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吗？”
“二哥！”一直沉默的三太爷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哀求，“别说了！”
“三弟，你拦我干什么？”二太爷怒目圆睁，“他杀了大哥，篡夺家业，我们岂能容忍？”
“容忍？”三太爷苦笑一声，眼神扫过那两名面无表情的暗卫，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无力，“二哥，大哥已经没了，你还没看清局势吗？现在李家的暗卫在他手里，咱们这些人加起来，够人家杀的吗？你再激怒他，他真能丧心病狂把我们全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贴着二太爷的耳朵：“不管怎么说，他身上好歹流着李家的血。就算他当了家主，李家的根还在。可要是我们都死了，李家就真的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二太爷浑身一震，看着他三弟眼中的绝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瑟缩的后辈，嘴唇哆嗦着，终究没能再说一个字。那股冲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我赞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明浩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低着头挪到李启铭右手边。他爹李建军想拉，却被他甩开了——显然是被吓破了胆，想赶紧表忠心保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李长河犹豫了片刻，也咬着牙走了过去。紧接着，几个平日里就趋炎附势的旁支族人，纷纷挪动脚步，站到了李启铭那边。
李启铭看着右手边渐渐多起来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目光又投向那些还在犹豫的人：“还有三十秒。”
二太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悲愤已被麻木取代。他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大哥，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三太爷叹了口气，上前拉着他，再次劝说，“二哥，大势已去，我们该为自己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李启铭数到“一”时，大厅里泾渭分明——右手边站着十几个想保命的族人，左手边只有寥寥数人。
“很好。”李启铭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左手边的人，眼神冰冷，“看来，总有人喜欢自寻死路。”
他对暗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会意，一步步朝着左手边的人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年轻小辈壮着胆子喝问，声音却在发抖。
暗卫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抓离得最近的一个老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会场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伴随着金属大门哐当落地之声，个愤怒到了极致的声音传来。
“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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