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祖母见状轻拍他手背：“当心闪了老腰！”
转头又叮嘱孙嬷嬷：“你去看着点，不要拿多。”
正说着，荣五已推着轮椅出现在雕花门外，荣逸瑾立刻快步上前接过轮椅推杆，指尖触到冰凉的檀木扶手时，目光不自觉扫过弟弟的腿。
“三弟，你的腿...”荣逸澜也蹲下身，指尖悬在轮椅扶手上不敢触碰。
荣逸尘垂眸轻笑：“不过是旧疾反复，养些时日便好。”
他抬眼望向首位的三位老者，清越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祖父、祖母、祖叔，逸尘回来迟了。”
荣祖父拄着鎏金狮首杖，鹰隼般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来回审视。
少年俊逸的面容、清瘦的身形，与轮椅上闲适的姿态形成微妙反差，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却藏着不似年龄的沉静。
老人打量片刻，忽然仰头大笑，震得鎏金杖上的狮首环佩叮咚作响：“没想到我荣擎岳也能有个这么俊俏的孙儿，好，好！”
笑声惊起梁间栖息的雀鸟，扑棱棱掠过满堂灯火。
一旁的荣烽冽摩挲着腰间刀柄，忽然开口：“逸尘，你怎么认出我跟你祖父的？”
话音未落，荣五已将轮椅推至荣祖母身侧空位，檀木轮轴碾过青砖，发出细微的声响。
荣逸尘抬手整理了衣衫，腕间玉白色手串轻晃：“我的侍卫一直在龙渊城，他告诉我，您和祖父月前回到这里，因此我才确定您二人的身份。”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不错，观察细致！”荣祖父猛地一拍桌子，他抓起酒坛往旁边的海碗里倒满，琥珀色的酒液几乎要漫出碗沿，
“来，陪祖父喝一杯！”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席间，荣小宝踮着脚好奇张望。
荣祖父豪迈地朝荣逸尘递去：“好孙子，这酒可是几十年的陈酿，喝了壮骨！”
话音未落，荣祖母已经扣住碗沿，浑浊的眼珠瞪得浑圆：“你个老糊涂！没瞧见逸尘身子不爽利吗？喝这么一大碗，是想把他送进医馆？”
“妇人之见！”荣祖父气得胡须炸了起来，
“当年我十二岁就能喝三坛烈酒，哪有荣家子孙不胜酒力的道理？”他伸手要夺回酒碗，却被荣祖母灵活避开。
二人争执不下。
龙渊霆悄悄别过脸，用袖角掩住上扬的嘴角；
荣逸瑾端着酒碗，低头肩膀却不住颤抖；
荣逸澜更是憋红了脸，生怕笑出声惹祖父瞪眼。
只有荣烽冽绷着冷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眼底却难得浮出笑意。
荣逸尘望着满溢的酒碗，余光瞥见荣祖母已举起绢帕还要再拦，忙伸手接过：“今日祖父生辰，孙儿自当奉陪。”
瓷碗与海碗相碰发出清脆声响：“祖母放心，孙儿心中有数。”
仰头饮尽时，辛辣酒液顺着喉间滚入胃中。
他望向祖父满意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满室烟火气，比任何良药都更能治愈伤痛。
荣小宝鼓着腮帮子往嘴里塞糖霜山楂，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模样惹得荣祖母不住轻笑。
荣祖父正夹起一块红烧肉往荣祖母碗里放，突然，前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管家冯伯走进来：“府外来了个姑娘，说...说要见三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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