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查神界和鬼界的典籍。"他攥紧了袖口，"确认三界之心的封印位置和唤醒仪式。"
吕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我和你一起——"
"不。"田轩反握住她的手，"你留在天启城。"他转向李渊，"陛下调些暗卫给吕姑娘，她需要整理这三个月收集的混沌信徒动向，还要盯着城防司加固结界。"他又看向吕瑶，目光软了些，"你知道的，神界的藏书阁在九重天顶，只有飞升者能进。
我现在是新晋飞升者，正好能混进去。"
吕瑶的睫毛颤了颤。
她低头看了看交握的手，突然抽出手从发间取下那半截断簪："这簪子是用不周山的寒玉做的。"她将断簪塞进田轩掌心，"若遇到危险，捏碎它，我能感应到位置。"
田轩将寒玉簪收进贴身的布袋里。
他注意到吕瑶的指尖在发抖，却还是笑着说："等我回来，带你去西市吃糖蒸酥酪。"
三日后，田轩带着两名暗卫踏上了前往神界的云舟。
云舟穿过九重天时，他掀开船帘往下看——天启城已经小得像块玉坠，而幽冥谷方向的黑雾却更浓了，像团巨大的墨渍，正在往人间其他郡县蔓延。
神界的藏书阁建在"明心峰"顶。
田轩亮出来时李渊给的"御赐天符"，守阁的金衣仙官扫了一眼，便放他进去。
阁内的典籍都用玉匣装着，田轩翻到第三排时，一本封皮刻着"三界枢要"的古籍突然发出微光。
他屏住呼吸打开玉匣。
泛黄的绢帛上，一行朱砂小字刺得他眼睛发疼："三界之心，分藏人、神、鬼三处。
人之心在幽冥谷忘川下，神之心在明心峰锁魂井，鬼之心在酆都鬼城无妄殿。
欲启之，需以混沌血为引，逆五行之序献祭。"
田轩的手指在"混沌血为引"上停住。
他想起山洞里那怪物崩解前的眼神——解脱，不是恐惧的解脱，是完成使命的解脱。
也就是说，混沌之主很可能已经取到了混沌血，甚至...
"公子！"暗卫小吴的声音突然从阁外传来，"吕姑娘传信！"
田轩抓过信鸽腿上的竹筒，里面的纸笺被撕得参差不齐，是吕瑶的字迹："混沌信徒今夜子时攻城，黑雾已漫至南城门，速归。"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指一松，《三界枢要》"啪"地合上，玉匣在案上震出细纹。
他扯过披风裹住典籍，冲小吴喊："去牵云舟！
快！"
云舟划破云层时，田轩掀开船帘。
下方的天启城像座被墨汁泼了半角的棋盘，南城门方向的黑雾正疯狂翻涌，隐约能听见守城士兵的喊杀声。
他摸了摸贴身布袋里的寒玉簪，能感觉到那半截断簪在发烫——吕瑶应该就在南城门。
"加快速度！"他对驾舟的仙官吼道。
风灌进衣领，他突然想起在山洞里捡到的暗水晶碎片，此刻正躺在他另一个布袋里，泛着幽光，像只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天启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田轩望着城墙上晃动的火把，喉间泛起腥甜。
他知道，等云舟落地，等待他的不仅是混沌信徒的进攻，还有那个藏在黑雾里、刚刚"醒来"的古老存在——而他们，才刚摸到它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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