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集市上，说书人一拍醒木，声音压得极低：
“诸位可知，那‘寒髓灵焰’从何而来？”
围观者纷纷摇头。
说书人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竹简，神秘兮兮道：“此乃天律盟密档——苏半夏，本是药王谷试毒的‘药人’，为求活命，生吞三百童男童女精血，方炼成这邪火！”
人群哗然。
“难怪她能解情劫丹……原来是以毒攻毒！”
“我表兄的邻居的妹夫亲眼所见，她拿活人试药！”
谣言如野火燎原。
三日后，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
**“药妖女”苏半夏，窃婴孩灵根炼丹，盗修士情丝续命。**
破庙里，苏半夏盯着掌心溃烂的伤口出神。
寒髓灵焰本可自愈伤势，可这次伤口迟迟不愈——自从被污名加身，她的灵力就开始滞涩，仿佛天地在排斥她。
“信仰之力反噬。”齐不语抛着铜钱走进来，“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恶魔时，天道也会给你打上烙印。”
冷月擦拭着冰魄剑，突然道：“城东有家‘无当铺’。”
苏半夏猛地抬头：“你要我典当什么？”
“医者仁心。”冷月收剑入鞘，“暂时当掉慈悲，换三日杀伐之力。”
齐不语吹了声口哨：“仙子学坏了啊。”
苏半夏却笑了：“好。”
“无当铺”悬在万丈悬崖边，由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桥连接。铺主是个没有五官的白面人，柜台摆满琉璃瓶，每个瓶中都浮动着不同颜色的光团——
**勇气、良知、爱情、记忆……**
“客官当什么？”白面人声音像砂纸摩擦。
苏半夏将手按在胸口：“仁心。”
白面人突然裂开一道嘴似的缝：“有趣！医者当仁心，好比剑客当右手——能活过三日吗？”
翠绿色的光团从苏半夏心口抽出，她瞬间佝偻了腰，冷汗浸透后背。
柜台排出三枚黑铁令牌：
“一令屠城，二令灭门，三令……弑天。”
第一日，苏半夏独闯天律盟分坛。
昔日治病救人的金针，如今沾满剧毒。她踏过七十二具尸体时，寒焰所过之处，尸体竟开出妖艳的毒花。
“看啊！果然是邪术！”追兵惊恐大喊。
苏半夏轻笑，摘下一朵花别在耳畔：“这叫‘尸香魔芋’，能解情劫丹之毒——可惜，你们不敢试。”
第二日，她出现在药王谷。
当年拿她试毒的长老们被吊在悬崖上，每人颈侧插着一根金针。
“针上淬了‘醉生梦死’。”她抚过长老扭曲的脸，“好好享受这三百种幻毒——都是你们当年教我认的。”
第三日黄昏，她站在城门下，手中把玩着第三枚令牌。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玩够了？”冷月提着滴血的剑走来。
齐不语蹲在城墙上啃果子：“弑天什么的，带我一个？”
苏半夏回头，耳畔的毒花红得刺目：“我的仁心还在当铺呢。”
冷月突然伸手摘掉那朵花，换成一支新采的野菊：“赎回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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