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点头：“我带两个小伙子一起，今晚得连夜忙。”
二楼仓库原来堆着一堆库存包装，白天就已叫人清空了大半。地上灰厚，窗台漏风，棚顶的电线还得人抻着重新接。李向东站在门口看着，手插在兜里没说话。罗燕在旁边提醒：“这个角落容易漏水，要不要先打木架遮一下？”
“能遮就遮，先顶两天。”他说，“这事不能慢。”
半夜十点，王哥回来，带回来一车子帆布和薄棉垫，工人值夜班的几个小伙子听说了，也主动留下来帮着把帆布铺地、垫子抬进来。有人一边铺一边小声说：“能躺着睡总比蹲站台强。”
铺好后，一批外地返深没房住的工人提着包、拎着罐头进来了。屋里刚亮了灯，有人还打趣说：“能洗澡不？”立刻有人回：“洗啥澡，活着就不错。”
李向东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没有说话。工人们的情绪并不整齐，有人说“厂里还是有人管的”，也有人嘴里嘀咕：“就这仓库，也就过渡一下，看能撑几天。”
他没反驳，只在心里记下这些话。
下楼时，王哥在楼梯口点烟，嘬了一口，说：“改宿舍是大事，真要干，就不是腾仓库那么简单。”
李向东沉声应了一句：“我知道。”
没多久，罗燕敲门进来，把一份信息表递过来：“厂区西侧有三栋闲置的砖楼，是前几年破产企业留下的，地皮租不贵，也没拆迁。要不要我去谈？”
李向东看着表格，轻轻点头：“去谈。看看手续，问清楚产权。”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外头夜风卷着仓库亮着的灯，几个工人还在收拾包裹，有人蹲在台阶上剥橘子吃，也有人倚着门边抖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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