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前面就是黑松林了。"石头指着远处一片墨绿色的林子，"木头说那里有片空地适合扎营。"
韩牧野点点头："让大家加快脚步，争取天黑透前赶到。"
随着太阳落山，林间的光线渐渐暗淡。队伍终于抵达黑松林时，先行出发的木头已经带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还拾了不少干柴。
"姐夫，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野兽踪迹。"木头报告道，"北面有条小溪，取水很方便。"
韩牧野拍拍他的肩："好小子，辛苦了。安排人轮流守夜，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村民们很快分工合作起来。有人搭简易帐篷，有人生火做饭，还有人去溪边打水。虽然条件简陋，但众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光芒——只要再走一天，就能到达那个传说中的望月谷了。
韩牧野巡视一圈后，回到苏月禾身边。红姑已经为他们搭了个简易帐篷，铺着厚厚的干草。苏月禾正坐在草铺上揉着酸痛的腰，见他进来，立刻露出笑容。
"累了吧？"韩牧野蹲下身，轻轻帮她按摩浮肿的小腿。
苏月禾摇摇头："还好。就是孩子今天特别活跃，踢得我有些难受。"她握住丈夫的手，"你呢？一路上前后照应的不轻松。"
韩牧野正想说什么，帐篷外传来小岩青的声音："阿姐，我给你采了野花！"
小家伙钻进来，手里攥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花瓣已经有些蔫了，但他献宝似的举到姐姐面前："可香了！"
苏月禾接过花，凑近闻了闻："真香，谢谢青弟。"
"姐夫，我今天可勇敢了！"小岩青又转向韩牧野，"路上有条大蛇，我都没怕！"
"是吗？"韩牧野挑眉，"什么颜色的蛇？"
"呃...绿的？"小岩青不确定地说，"反正它嗖的一下就钻草丛里去了！"
韩牧野和苏月禾相视一笑。正说笑间，红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来："月儿，趁热喝了，安神的。"
苏月禾接过碗，汤里飘着几片草药，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小口啜饮着，突然想起什么："红姨，李婆婆的腿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走这么远的路肯定疼。"红姑叹了口气，"我给她敷了药，应该能好些。"
韩牧野站起身："我去看看。"
李婆婆的帐篷就在不远处。老人正靠坐在行李上，一个年轻妇人正在为她按摩膝盖。见韩牧野进来，李婆婆连忙要起身。
"您别动。"韩牧野制止道，"腿还疼吗？"
"好多了，庄主别挂念。"李婆婆慈祥地笑着，"这点小痛算什么，想到明天就能到新家，老婆子心里高兴着呢。"
韩牧野检查了她的膝盖，肿胀确实消了些。他又去看了其他几位老人和孩子，确认大家都安好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
苏月禾已经躺下了，小岩青蜷缩在她身边，手里还攥着那把小木剑，已经睡着了。韩牧野轻手轻脚地在他们旁边躺下，小心地避开妻子的腹部。
"都还好吗？"苏月禾轻声问。
"嗯。"韩牧野点点头，"大家精神都不错，明天再加把劲就能到了。"
苏月禾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刚才算了算日子，再有一个多月就到产期了。希望到那时，我们的木屋已经建好了。"
"一定。"韩牧野吻了吻她的发顶，"我要给你做张最舒服的床，再弄个摇篮，让小家伙睡得香甜。"
夜色渐深，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韩牧野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却久久无法入睡。他轻轻起身，走出帐篷。
守夜的石头立刻迎上来："师父，您怎么不休息？"
"睡不着。"韩牧野摇摇头，"你去睡吧，下半夜我来守。"
石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离开了。韩牧野坐在篝火边，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这一路走来，从将军到流民，从华宅到山洞，命运给了他重重一击。但此刻，看着熟睡的妻子和乡亲们，他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庄主。"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韩牧野回头，看见李婆婆拄着拐杖站在身后。
"您怎么起来了？"他连忙扶老人坐下。
"人老了，睡不踏实。"李婆婆眯着眼看向星空，"想起当年逃荒的时候，也是这样露宿野外。不过那时是逃命，现在是寻活路，不一样啊。"
韩牧野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您放心，望月谷是个好地方，大家一定能重新安顿下来。"
李婆婆慈爱地看着他："庄主啊，你是个好人。老天爷不会辜负好人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营地渐渐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
晨雾还未散尽，迁徙队伍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这一天的路程比昨日轻松些，因为大家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小岩青像只小兔子似的在队伍前后跑来跑去，时不时捡个松果或摘朵野花献给姐姐。苏月禾虽然步履蹒跚，但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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