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特帕尔他…是我成为「失翼者」之后,漫无目的地在外漂泊时生下的孩子。”
阿尔帕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坊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众人心上。他的脸上不再有平日的和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痛苦与偏执的情绪。
“他的出生为我注入了希望。我告诉自己,将来他的母亲应该是一个驰骋天空的骑士,而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失翼者」。”他看着恰斯卡,眼神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狂热。
“但他的父亲,想要安安稳稳回到部族,给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我们为此争吵,争吵到最后,往日的情谊土崩瓦解…”阿尔帕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的父亲与另一名打算归乡的旅伴组成了新的家庭,而我…一个人回到了花羽会。”
“——阿尔帕!”派蒙忍不住惊呼出声,她完全没想到这位受人尊敬的长老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过往。
阿尔帕没有理会派蒙的惊呼,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恰斯卡身上。“…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跟着他们去了回声之子,心却一直还属于天空。”
“你知道吗?恰斯卡,当他出现在我面前,说自己想要参加飞行试炼的时候,我有多么惊喜?”阿尔帕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当他告诉我他不想攀附我的长老地位,想隐藏身份靠自己飞向天空时,我有多么自豪?”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当他被绒翼龙拒绝,跟当初受了暗伤的我一样,被迫成为「失翼者」的时候…我又有多么痛苦…”
“所以,你就策划了这一切?”左钰平静地开口,打断了他的独白。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个已经写好结局的悲剧角色。“你利用了他的梦想,也利用了他的痛苦。那个所谓的资助者██,就是你自己吧。”
“你居然敢就这么出现在我们面前?”恰斯卡的声音冰冷刺骨,她已经握紧了武器,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阿尔帕像是没看到她的敌意,反而轻笑了一声。“呵…请不要误会,恰斯卡,我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来谈谈吧——就像你一直喜欢的那样。”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自己的理想。“你们在来的路上,也已经知道特帕尔的愿景了吧?「让所有人类都能分享同一片蓝天」…”
“如果他的梦想真能实现,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失翼者」了。我们的空中力量将远胜从前。”阿尔帕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战争带来的遗憾将大大减少…像葵可那样的悲剧,就不会再次发生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恰斯卡。“恰斯卡…难道你舍得,让「燃素翼」就此蒙尘吗?”
“这不是你挑动矛盾的理由。”恰斯卡毫不动摇地回答。
“你是说部族里的议论?”阿尔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时候想要让人们快速接受一件新事物,只能采取这种方法。”
柯娅在一旁发出了愤怒的低吼,那声音里充满了对这种歪理的鄙夷。
“啁…!”
“母亲哄孩子吃下苦药,难道是为了伤害他们吗?”阿尔帕提高了音量,试图压过柯娅的吼声。“不,就算一时辛苦,孩子最后也会理解母亲。而「燃素翼」就是这样一味苦药。不放弃绒翼龙那点甜头…花羽会就无法进步。”
他环顾四周,眼神变得狂热。“等到花羽会彻底接受「燃素翼」,就算知道精炼燃素的来源,又怎么会放弃呢?他们会说服自己,为大局牺牲一些绒翼龙是值得的,而不会拱手让出支配天空的力量。”
“你的逻辑很完美,也很冷酷。”左钰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看着阿尔帕,就像在看一个可怜的虫子。“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可以计算的棋子,把生命当成了可以牺牲的筹码。你所谓的‘进步’,不过是建立在掠夺和谎言之上的空中楼阁。”
阿尔帕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一团乌云般密布。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心正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与不满:哼!真没料到啊……你们这些家伙居然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就在燃素翼刚刚开始实施之际,竟然已经将线索追查至此地步! 然而面对阿尔帕的斥责,恰斯卡却毫无惧色,甚至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只见恰斯卡用一种冷漠而坚定的口吻回应道:哈哈,阿尔帕,你所谓的计划简直漏洞百出!根本算不上什么天衣无缝嘛! 说罢,她猛地向前迈出一步,直面阿尔帕那充满怒火的目光,毫不退缩。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阿尔帕原本紧绷的神情突然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轻声叹息一声后,缓缓开口说道:呵呵……没关系啦,现在补救尚为时不晚哦,恰斯卡、小荧……你们俩可是咱们人类未来的希望之星呢! 此刻,他的语调显得格外温柔亲切,仿佛之前的狂暴与激动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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