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祥羽整个人被拍得后仰，伸手捂住额头，不敢再吭声。
宁燕指着他：“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只要你还归我管，就别XX想解约！”
这粗口听得林风直皱眉。
“解约？”她嗤鼻，越说越起劲，“违约金付得起吗你？怎么着，想卖肝、卖肾，还是卖你这点皮相？”泼辣匪气是压不住了。
乌祥羽瞬间红温。燕子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
宁燕越说越顺口：“还没学会跑就急着飞，以为名字里带个‘羽’字就真有翅膀啊！”
林风不禁憋笑，佩服她的脑回路，默默记下这妙语连珠。
“燕子……”乌祥羽有心悔改。
“闭嘴！我还没说完……”她那张淬了毒的小嘴机关枪似的，火力全开百十连发，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林风这下终于明白乌祥羽为什么不敢跟她谈了。
十分钟后。
“闹够了没？”
“我没闹……”明明是她一直在输出好不好？
宁燕睨他一眼。
乌祥羽立马改口：“够了够了。”
“还解不解约了？”
“不解了不解了。”他脑袋摇成拨浪鼓。
“戏还演不演？”
“演演演！”连连点头。
“演什么？”
“你说演什么就演什么。”
“这还差不多。”看把他收拾服帖，宁燕随手扔出一份合约，“看看吧。”
乌祥羽连忙接住。
越看越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
“废话！”
林风好奇合约上写了什么？
宁燕得意：“有前途吗？”
“有有有！”乌祥羽嘴角再也压不住。
全程旁观的林风一头雾水，宁燕终于为她解惑：“下面那个戏我给推了，反正还没签。正好张导电影有个角色，戏份不多，问这边意向。我直接替他答应了。”
这是峰回路转，如愿以偿啊。
“来来来，坐坐坐！”乌祥羽殷勤地给宁燕让座，随后捏肩捶背，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宁燕还不忘继续数落：“亏你个猪脑子想得出，凭什么解约，白白便宜那狗公司！要走也是他们请我们走。”
“是是是，你说得对！他们请我们走！”乌祥羽狗腿地“沆瀣一气”。
林风这才意识到，宁燕对他的困境并非视而不见，只是在寻找最能保全他利益的方式。目光长远，敢想敢干，雷厉风行，可比他自己靠谱得多。
两人日常虽打打闹闹，但毕竟是一路苦过来的，彼此之间的信任和扶持是实打实的。
这种携手前行的情谊令林风羡慕。进而想到不知道喻明泽和他的李哥有没有这样针锋相对、荣辱与共的时刻？
宁燕接着警告：“你可别得意，这次多亏了林老师。”
跟她有什么关系？林风纳闷。
她转向林风：“张导没你联系方式，托我转达，对参演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她。”
这有点出乎林风意料。
乌祥羽却一点不奇怪，上次试戏自己简直是被她带飞。看来又走了狗屎运。
*
说实话，上次的试戏让林风对电影会如何展示颇为好奇，但从未想过出镜，所以张导的话她没当真。
然而工作还得继续。
乌祥羽这部浪漫武侠剧的拍摄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圆满收官。
紧接着《戒断爱恋》开机，得益于宁燕跟公司的巧妙周旋和周全安排，乌祥羽可以无缝进组。
敲定的角色勉强算个男三，戏份预估一个月左右，跟林风演技指导的合同时限刚好重合。
所以不管林风是否有意参演，这趟跟张导剧组的交集都逃不开了。
从前期放出的消息得知，男女主果然是喻明泽和李沐染。
这就意味着，跟喻明泽的交集也逃不开。
那晚分开后，两人便进入了冷战。
喻明泽不再主动给她发消息，而她也不知道如何自然的打开话题。加之未被回复的前车之鉴，想要破冰更是惴惴不安。
她无数次设想，如果当时他道歉自己能就着台阶下来，两人的关系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僵？
然而没有如果。
他不主动分享，她便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除了官方发布的行程消息。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生病又痊愈，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将又一次在剧组和他遇见。
这样下去，他们会心照不宣地结束这场短暂的恋爱吗？
*
乌祥羽进组第一天，上午开机仪式，下午便开拍。有够高效的。
林风以助理身份一起跟来了。她原本可以按照之前的模式一周两次过来指导，出于对影片的好奇决定陪同进组。
私心也想为她和喻明泽的关系寻个答案。
张导的个性开机仪式尽量从简。为方便下午的拍摄，就选在临近拍摄地的一片小广场进行。
中央祭台的红色桌布上印着“《戒断爱恋》开机大吉”几个大字，台上整齐摆放着各色水果。
当中是苹果和乳猪，还有一个金灿灿的大香炉。
祭台后侧对称摆着四台摄影机，均盖着红布。
全组百十来号人将广场挤得满满当当，清一色黑灰羽绒服，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
主角被围在中间，男女主由于外形出众即使穿着统一工装也格外亮眼。
林风到场时仪式已经开始，乌祥羽穿过人群前去与演员们汇合，她则留在了外围。
看到乌祥羽，喻明泽眼神一顿，不着痕迹地向他身后张望。
“又见面了，多多指教。”乌祥羽伸出右手，笑得友好又灿烂。
喻明泽伸手握上：“不敢。”交握间两人暗自较劲。
身着喜庆红衣的张导慷慨激昂地致辞鼓舞士气后，带领众人开始祭拜。
她持香依次朝四方拜了拜，而后上前插入香炉。
在她身后制片、编剧、演员等工作人员纷纷效仿。
四下静默，众人庄重虔诚。只留媒体报道相机拍照的咔嚓声。
不多时香炉就被插满，后来人几乎无从下手。
要说这仪式具体祭拜哪路神仙，众说纷纭，无有定论。
一切从心，图个吉利罢。
林风还是第一次完整见证整个过程。
吕贺那次错过了，依他的性格应该是敲锣打鼓的大操大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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