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她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黑雾里，除了堕天使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人类修士的灵脉波动——那是当年和她一起封印堕天使的那位修士的气息。低头看着楚临风掌心的符文石，她忽然想起壁画里人类修士胸口的印记，竟与楚临风锁骨的烙痕一模一样。夜风掠过坍塌的穹顶，带来远处地脉震动的轰鸣，而两人脚下的星图正在缓缓转动，最终将中心点对准了遗迹深处那扇尚未开启的青铜门。
“看来我们的符文不只是武器。”楚临风站起身，向白璃伸出手。她犹豫了一瞬，将利爪收进掌心，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带着符文力量特有的清凉，却又混杂着人类体温的温热。远处传来暗影生物残部的低吟，却在靠近两人三丈内时自动崩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楚临风掌心的咒印，“它更像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你我之间某种联系的钥匙。”
白璃忽然别过脸去。她看见自己映在石砖上的影子，九条尾巴周围环绕着淡蓝色的符文光带，竟与记忆中那位修士身边的光晕重叠。千年前的昆仑雪、百年前的幽冥河，此刻都在符文的光芒里渐渐模糊，唯有眼前这个人类青年的身影格外清晰——他掌心的符文还在轻轻震颤，像在呼应她妖丹深处沉睡的血脉。
“先别想太多。”楚临风忽然轻笑，指尖弹了弹她发间沾到的黑雾残片，“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只要配合得当，这些暗影生物不足为惧。”他转身走向青铜门，靴底碾过地面的荧光，那些星点竟顺着他的步伐汇聚成光带，缠绕在他脚踝处，“不过下次战斗时，能不能麻烦你别总用尾巴甩我？我刚才差点咬到舌头。”
白璃耳尖发烫。她甩动尾巴扫开脚边的碎石，九条尾巴却不自觉地在楚临风身后形成保护圈：“人类修士的身体太脆弱。下次若再贸然冲上来，我就用尾巴把你绑在石柱上。”话虽这么说，她却注意到楚临风掌心的符文石比之前通透了许多，内部流转的光纹竟隐约勾勒出狐狸的轮廓。地脉震动突然加剧，青铜门上的咒印亮起微光，而两人周身的符文与妖力，正以一种微妙的频率开始同步震颤——像被同一根琴弦拨动的两颗星辰，在黑暗中渐渐靠拢。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遗迹穹顶的裂缝照进来时，楚临风终于看清了青铜门上的浮雕：天狐与人类修士相对而立，掌心的符文与狐火交融成一轮光月，下方是被净化的黑雾与重生的草木。白璃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指尖凝聚的妖火竟不再灼人，反而带着符文特有的清凉：“看来千年前的契约，并没有随着那场大战消失。”她抬头看向浮雕上修士的面容，忽然愣住——那轮廓竟与楚临风眉心的印记，有着说不出的契合。
“先不管契约不契约。”楚临风将符文石按在门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扣住白璃的手腕，“现在先看看，这扇门后藏着的，到底是当年的真相，还是新的危机。”他没看见白璃耳尖飞起的红晕，也没注意到两人相触的皮肤下，符文与妖力正在悄悄编织新的光纹——像藤蔓缠绕着树干，像星子坠入狐火，在古老的遗迹里，种下一颗关于千年羁绊的种子。
暗影生物的低吟渐渐远去，唯有穹顶漏下的光斑，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画出一道会呼吸的、属于符文与妖力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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