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玲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殿主，您...您这是为什么？"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林天放下茶杯，瓷器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因为——"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我那半块白虎玉玦，也是假的。"
"什么？！"
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有几个人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了旗袍下摆。
"我自己做的。"
林天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黑市突然出现的那半块玉玦，我想很可能是有人设的局。"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所以我连夜仿了一块，想看一看，能不能钓出真的那半块。"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谁知道，他们那块也是假的。"
玲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送人是怎么回事？"
艾千刃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她双手叉腰，红唇几乎要贴到玲珑脸上，声音陡然拔高：
"还能怎么回事？
人家夸他两句帅，他就找不着北了呗！"
她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直指林天：
"堂堂殿主，人家夸你两句，你就把白虎玉玦当街送人？！"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林天和艾千刃之间来回游移。
林天没接她的茬，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指节修长，骨节分明。
茶汤微晃，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现在黑狐，知道我手里有半块玉玦。"
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为了得到它，可能会不择手段。"
玲珑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殿主的意思是……？"
林天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嗒"一声。
"我送人有二个意思，第一，转移黑狐的注意力。"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艾千刃，
"既然他们想要，我就让他们去抢——只不过，抢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第二，"
他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我想看看，拿到玉玦的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艾千刃听完，先是一愣，随后突然笑出声来，肩膀轻颤，银铃般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姐夫，你可真够狠的啊！"
她用手肘撞了撞林天，
"连你亲舅舅都坑？"
林天挑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舅舅？"
他轻笑，
“他想要，我就送个人情。
能不能保护住，那就他自己的本事了。"
玲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敬佩。
"殿主，您这招，绝了！"
她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
"不过……要是圣女知道您这么做，您打算怎么解释？"
林天的手指蓦地一顿。
他缓缓抬眸，目光如刀，直刺向玲珑。
"哦？"
他嗓音微凉，
"你说我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玲珑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半步，眼神闪烁。
"我……我只是随口一问。"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迅速低下头，不再多言。
有些事，不该在这里说。
大厅里，空气骤然凝固，只剩下古董座钟的秒针在"咔、咔"地走着，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林天目光在玲珑脸上停留了一秒，见她不再多言，便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顾雷。
"顾雷。"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稳，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顾雷立刻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如刀，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这次拍卖会，你做得很好。"
林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
"撤离路线、人员调度，都没出纰漏。"
顾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从武馆的三百人里，挑三十个最精锐的。"
林天淡淡道，
"他们将成为新一批的断水卫。"
顾雷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深深低头，声音里压抑着兴奋：
"是！"
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背影如刀削般锋利。
韩风看着顾雷的背影，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搓了搓手指，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少主，武馆现在三百号人，光是每月的开销就够呛。"
他苦笑一声，
"咱们现在……可没多少进账啊。"
林天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神色未变，只是从怀里抽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随手丢给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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