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外发生了。
是“污染”。
那种独特的污染在“播种者”小队在进入目标宇宙后不久,爆发了。
甚至,“污染”反向入侵他们前往的时候所使用的传送门。
而小队,自然也就彻底失联。
他们最后传回的片段信息极其混乱,提到了“强大的本土意识”、“维度污染”、“反向侵蚀”等词汇。
随后,通讯彻底中断。王国曾尝试派出侦查单位,但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同样被某种力量“吞噬”或“污染”。
就好像有,某个强大的存在故意对着他们的宇宙试探。
再加上当初,王的提醒。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揭晓。
戈迪斯细胞确实被成功释放了,但它没有按照王国的剧本,在预设的“温床”上安静生长,等待收割。
相反,它似乎一头扎进了那个宇宙最深邃、最污浊的负面意识海洋——“彼岸”之中,并以惊人的速度与之完成了深度共生,甚至可能反过来,利用“彼岸”的力量,吞噬了“播种者”小队,获得了关于王国的部分信息。
最关键的是……
对方,似乎已经诞生了“智慧”。
要知道,智慧这种极其特殊的特质,并不是每一种怪兽都拥有的。
它不再是那个等待被收割的、无知的“饲料”。
而是变成了一个盘踞在“粮仓”里、疯狂进食、急速膨胀,并且对“农夫”充满敌意的……怪物。
不,或许用“怪物”形容并不准确。
现在的戈迪斯,与“彼岸”结合后,其存在形式已经发生了某种蜕变,更接近一种依托集体负面意识而生的、拥有明确意志的“邪神雏形”或“概念性灾厄”。
“有趣。”
塔尔塔罗斯低声自语,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精心挑选的饲料,不仅挣脱了束缚,还在别人的菜园里安了家,甚至……开始对送货上门的快递员产生了兴趣。”
戈迪斯的失控,虽然出乎意料,打乱了喂养魔格大蛇的部分计划,但……或许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一个与高维负面意识深度结合、拥有无限进化潜力的宇宙级寄生兽……其研究价值,或许远比作为“饲料”要高。尤其是它那种能够寄生、控制、乃至进化出针对特定能量生命形态的能力……
如果能够捕获、研究、并加以“改良”……
塔尔塔罗斯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臂铠。
“失控的野兽,往往比驯服的猎犬更有用……前提是,你能重新给它套上项圈。”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王之间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他缓缓放下手臂,臂铠重新覆盖。
杰顿的判断基本正确。
戈迪斯确实麻烦,尤其是在获得了“彼岸”这个近乎无限的能量与“原料”补给后,其成长性与威胁等级已远超预期。
它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投放、定时收割的“可控灾害”,而是一个可能失控、并反过来威胁王国利益的“隐患”。
更麻烦的是,它展现出了寄生并控制阿布索留特士兵的能力。
这意味着王国在那个宇宙的行动,不仅可能颗粒无收,还可能面临“资敌”的风险——被控制的士兵会成为戈迪斯了解王国、甚至进化出针对阿布索留特一族能力的“样本”。
“迪亚波罗。”
塔尔塔罗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空旷的王之间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嗡——
空间泛起涟漪,一个壮硕如小山般的身影从金色的光幕中大步走出。
来人正是阿布索留特·迪亚波罗,他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金色铠甲,头生弯曲的双角,面容粗犷,眼神中燃烧着好战与傲慢的火焰。
“塔尔塔罗斯,发生什么了?”
迪亚波罗的声音如同闷雷。他刚刚结束一场“热身”训练,身上还残留着未散的能量余波。
“提坦。”
塔尔塔罗斯再次开口。
另一侧,空间如同水波般分开,阿布索留特·提坦以优雅而沉静的步伐走出。
银色的铠甲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面甲遮住了他的容貌,唯有那双锐利的、如同剑锋般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塔尔塔罗斯,右手习惯性地轻抚着腰间的剑柄。
王国最强的两位战士,应召而来。
“我们投放在‘侵蚀前线’宇宙的‘特殊饲料’,出现了计划外的‘成长’。”
塔尔塔罗斯没有绕圈子,言简意赅。他抬手一挥,一道立体的能量光幕在王之间中央展开,上面快速播放着杰顿传回的战斗画面摘要,以及关于戈迪斯的关键分析数据。
迪亚波罗看着画面上那些被暗红能量控制的阿布索留特士兵,浓眉拧起,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守住,被区区寄生虫控制了心神!这种货色,也配称为阿布索留特的战士?”
他的怒火更多是针对被控制的“同胞”的“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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