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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是漂浮在黑暗里的暖黄孤岛。雨晴将最后一张便签拍在玻璃门内侧——「永恒特供:记忆咖啡(免费续杯至熵寂灭)」。
陈默在她身后校准风铃角度,金属管相击的清响荡开层层涟漪。自动门滑开的瞬间,穿11号球衣的少年夹着篮球冲进来:【微波炉能热便当吗?再不吃要饿出复活甲了!】
【欢迎光临。】
重叠的声波在风铃余韵里共振。少年猛地驻足,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靠!你们声音好像《时之回廊》的双子NPC!】
监控屏幕实时投射的画面如同错帧动画:收银台内两道身影鞠躬的角度精确复制,而饮料柜的镜面深处,三十二个穿着不同年份制服的人影在并行折腰。
少年扒着门框离去时大喊:【明晚决赛!留盏灯当观众行不?】
陈默晃了晃钥匙圈上串着的锈蚀生命币:【这店最恨开灯——】
雨晴拍下总闸按钮,整条街坠入漆黑,唯便利店的暖光如灯塔刺穿墨色:【——它只亮给想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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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落锁的闷响被黑暗吞噬。风铃最后的颤音凝成钢琴曲的起音符,雨晴蓦然转身。陈默斜倚收银台,十指悬在键盘上弹奏虚空中的琴键。没有数据洪流,没有记忆啸叫,唯有超市广播淌出澄澈的音阶,在咖啡香里铺成月光小径。
她走向仓库角落,扯下防尘布的动作惊起尘埃。《给十二年前的我们》在灯下苏醒:由琴键堆砌的货架间,两个火柴人高举写着“营业中”的硬纸牌,牌角的咖啡渍如星云旋臂缠绕成星纹烙印的裂痕。
【落款。】陈默的吐息拂过后颈。他腕间残留的金色光尘攀上递来的美工刀锋。
雨晴划开左手星纹的旧痂,靛蓝血珠滴落画布右下角。陈默的指尖压上刀背,金芒混着血珠坠入“在”字的怀抱。交融的液体结晶成风铃形状时,收银机突突吐出纸带——延展的星光小径指向门缝外,画廊方向的夜空被晨曦撕开,云端之上,《便利店夜班》的货架深处次第亮起微小却倔强的星灯。
推开店门的刹那,亿万句跨越时空的“欢迎光临”在风铃和弦里轰然合奏。陈默从身后贴着她仰头望去,云端画作化作金屑纷扬而落。一粒光点坠入他掌心——
褪尽锈迹的生命币在朝阳下翻转,背面的铭文烙进新世界的基石:
【营业中】
【直至时间焚尽所有等待】
世界线探测仪的屏幕在玻璃倒影里闪过终末判决:
【全域扰动系数归零: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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