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他总不能说：“我刚才趁你睡着，偷吻了你一下，然后站在这里欣赏了你一夜的睡颜吧？”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也太……不符合他平时沉稳内敛的形象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试图编造一个蹩脚的借口时，颜苏瑶的眼神，忽然落在了他放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刚才在守候的过程中，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和紧张，指尖似乎有些微微的发白。
而更让颜苏瑶心头一动的是，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沉睡的时候，似乎……有人在她身边停留了很久。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被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气息所包围着。难道……是错觉吗？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味道。除了属于凌轩身上惯有的淡淡的古龙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抽烟了？），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清新的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
是错觉吗？还是……
颜苏瑶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她抬起眼，再次看向凌轩，这一次，她的目光中，除了困惑，似乎还多了一丝……了然？
凌轩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他能清晰地看到颜苏瑶眼中那越来越亮的光芒，以及那即将呼之欲出的……某个猜测。
“凌轩……”颜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在。”凌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事到如今，任何的谎言和掩饰，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还不如……坦白从宽？
可是，坦白什么呢？说他偷吻了她？
不不不，这太疯狂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冷汗开始从额角渗出的时候，颜苏瑶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同清晨初绽的百合，明媚而动人，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尴尬和紧张。
“你呀……”颜苏瑶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了然，但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甜蜜？“站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守护了我一夜？”
凌轩：“！！！”
她……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真的……
颜苏瑶看着他瞬间石化、如同被点了穴道般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她伸了个懒腰，动作慵懒而迷人，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凌轩的胳膊。
“喂，凌大总裁，”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一丝狡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就站在我旁边，看我睡觉？”
凌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否认，但看着颜苏瑶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他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是有些狼狈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嗯哼。”颜苏瑶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促狭的笑容。“我就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她醒来的时候，他恰好在旁边？还是……她感觉到了什么？
颜苏瑶并没有追问。她只是觉得，此刻的心情，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甜蜜而羞涩的涟漪。
她竟然……被凌轩偷偷地看过她睡觉的样子？而且，看了一整夜？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羞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窃喜和甜蜜。
在她看来，凌轩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会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这让她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商业精英，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紧张、会害羞、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做出笨拙举动的……普通男人。
这种发现，让她觉得格外新奇，也格外……心动。
“你……”颜苏瑶看着他依旧有些僵硬的表情，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睡觉的样子很……嗯……可爱？”
凌轩：“……”
他该怎么回答？
说“是”？会不会显得他太……变态了？竟然觊觎女朋友睡着的样子？
说“不是”？那又是赤裸裸的谎言。他怎么可能觉得她不可爱？她睡着的样子，简直就是天使。
一时间，凌轩再次陷入了沉默，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颜苏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在清晨的卧室里回荡着，驱散了所有残留的尴尬和紧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颜苏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捶了一下凌轩的胸口。“看你吓的，跟做贼似的。”
凌轩被动地承受着她的“攻击”，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柔软和温度，心中那份因为被“揭穿”而产生的羞涩和慌乱，渐渐地被一种巨大的暖流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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