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但迷雾也越来越浓。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陈锐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陈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沙哑：“喂？凌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陈助理，有点事情想当面和你谈谈。”凌轩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方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陈锐的一声轻叹：“……好吧。凌总想谈什么？”
“关于苏瑶。”凌轩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猛地一滞，随即传来陈锐略显慌乱的声音：“苏……苏小姐怎么了？她还好吗？”
“她不好。”凌轩的声音冷了下来，“陈助理，你最好对我坦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凌轩甚至能听到陈锐粗重的呼吸声。
“凌总，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锐的声音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那就先告诉我，这份签名，是怎么回事？”凌轩将那份隐藏签名的护照申请表复印件传真给了陈锐。
几分钟后，传真机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陈锐那边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陈助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凌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好吧，凌总。”陈锐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这份护照……确实和我有关。但是，我并非自愿！我只是……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苏老爷子？还是那个所谓的‘深渊’？”凌轩追问。
“是……是老爷子。”陈锐艰难地说道，“老爷子他……他知道一些事情，他担心苏瑶小姐会受到伤害，更担心……影响到整个苏氏集团。‘深渊’势力一直在找苏家的麻烦，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苏瑶身上。”
“什么东西？”凌轩的心提了起来。
“是一份……证据。”陈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份足以摧毁‘深渊’，但也可能将苏家彻底拖入深渊的证据。很多年前，老爷子和‘深渊’做过一些交易，留下了把柄。这些年，‘深渊’一直以此要挟老爷子，为他们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苏瑶小姐无意中得知了这个秘密，并且……拿到了那份证据。”
凌轩恍然大悟。难怪苏瑶会被盯上！她不仅仅是苏家大小姐，更是握有致命筹码的关键人物！
“所以，伪造护照，是想让她带着证据逃走？”
“不……不完全是。”陈锐的声音充满了苦涩，“老爷子的想法很复杂。一方面，他希望苏瑶能带着证据远走高飞，保护好自己。另一方面，他又不敢完全信任她，担心她年轻冲动，或者被‘深渊’抓住把柄。所以，他让我暗中配合，制作了这份假身份，还修改了她名下一些资产的归属，目的就是……切断她和苏家的直接联系，让她能更安全地隐藏起来。同时，他也启动了其他的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什么备用方案？”凌轩追问。
“我……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陈锐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知道，老爷子似乎预留了一笔资金，还安排了一个绝对可靠的人，作为……最后的保障。如果苏瑶小姐真的走投无路，或者那份证据落入‘深渊’手中，那个人就会……启动B方案。”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老爷子从没跟我说过。我只知道代号是‘猎鹰’。”
“猎鹰……”凌轩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苏老爷子这盘棋，下得够深，也够狠。
“那这份伪造的护照，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外的废纸堆里？”凌轩继续问道。
“是……是我销毁的。”陈锐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大概一个月前，我感觉到情况不对。老爷子那边似乎和‘深渊’达成了某种新的协议，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我担心苏瑶小姐的安危，也害怕自己被卷入太深。于是，我偷偷潜入了那个办公室，销毁了所有和这份假护照相关的文件，只留下这几张不小心遗漏的……我只是想斩断这条线，让事情能回到正轨……”
原来是这样。陈锐虽然有错，但似乎也是出于自保和对苏瑶的一丝善意。
“苏瑶现在在哪里？你们把她安置在哪里了？”凌轩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陈锐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凌总，我真的不知道……大约在一个月前，老爷子突然通知我，说苏瑶小姐已经‘安全’离开了，让我不要再过问。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我怀疑，老爷子可能并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安排她离开，而是……把她交给了‘深渊’……或者，那个所谓的‘猎鹰’……”
交给了“深渊”？还是“猎鹰”？这简直是往悬崖下推！
凌轩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苏老爷子，你这个所谓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竟然如此冷酷无情，将自己的女儿当作棋子，甚至可能出卖给她！
“陈锐，”凌轩的声音冰冷刺骨，“如果你敢对我有任何隐瞒，或者做了任何对不起苏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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