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见这么久还没好，忍不住去拉宁言。
刚准备问他还有多久，就见宁言看了眼远处的关卡，淡声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可能要稍微加快点速度了。”
“？”
还没反应过来，时铭的后背一下子砸在了车座椅背上，窗外的景物瞬间糊成了浆糊。
他在东倒西歪里转头，看见宁言上半身探出车窗，在面无表情崩了三名准备开枪的警察后，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
车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拐了个大弯，直接一个神龙摆尾，甩开了追上来的警车。
几个蛇形走位绕开前方警车，最后一脚油门，冲出了关卡。
时铭僵在座位上，傻了。
为了逃避追捕，宁言放弃原定路线，将车开进了密林。
暮色四合，在颠簸了快十个小时后，沉默一路的时铭才勉强回神。
他扭头，看向开车的宁言，震惊道：“我看见你杀人了，还是警察。”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们在演戏，用的空包弹跟番茄……”
“你刚刚好帅。”
“……”
沉默震惊的人立刻变成了宁言。
这一路见孩子话都不说，宁言焦虑到不行。
想过时铭会哭会闹会害怕，连中途跳车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夸自己帅。
还是一脸认真崇拜地夸他。
8岁的时铭跟成年的时铭完全不同，成年时铭会有亿点傲娇跟装装的，就算内心很崇拜很震惊，也会把脸上的情绪控制到一个正常值，然后一脸冷静地夸你还挺帅的。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情绪明显外露地夸：“你刚刚好帅。”
作为整个M洲最厉害的杀手，宁言听过的夸赞比他吃过的饭都多，按理早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却忍不住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这就是不小心在兄弟面前装逼成功，然后被兄弟认真夸赞的尴尬吗？
宁言矜持道：“没有，就运气，平常都打不准的，这是第一次杀人。”
时铭却微微睁大眼睛：“第一次杀人就这么厉害？”
没有对法律的敬畏，只有对能力的敬佩。
这孩子8岁的时候估计没少看谍战片或者黑帮片。
“……杀人是不对的。”宁言生怕他跟着自己走上歪路，忍不住反过来教育他，“我们应该做守法好公民，刚刚是意外，我以后都不会再杀人了，你也不能，知道吗？”
“所以你以后都不会再像刚刚那样了吗？”
“对的，好孩子是不能杀人的。”
“可是你刚刚真的很帅。”
“我也可以很帅地杀鸡。”
半小时后。
砰砰砰！
三枪过后，密林里再次陷入安静。
时铭看见宁言拎着被崩死的野鸡朝自己走来，将野鸡丢在地上，笑着道：“怎么样？我杀鸡是不是很厉害？”
车子停在不远处，时铭坐在火堆前，身上披着宁言路上给他抢的厚衣服，抬头看着他，点头说：“嗯，很厉害。”
宁言被他夸的高兴，提起野鸡往旁边的小溪走，说：“你坐着，我给你烤野鸡吃。”
这个时候的时铭还远没有后来的挑剔难伺候，别说吃烤的野鸡，就是生的野鸡，饿慌了他也能吃的面不改色。
两人围着火堆吃晚餐。
怕时铭吃不习惯，宁言还专门去车上找来肉罐头跟零食。
饮料放在火旁，等烤热了后，才递给他喝。
他自己则吃烤的野鸡，就着从商店里洗劫来的烈酒，看的时铭直皱眉。
“怎么了？”宁言好奇。
“你不是要开车吗？为什么还喝酒？”
喝酒暖身，而且现在是在M洲境内。
宁言在京城的时候会乖乖遵守规则，正常的像个不正常的人一样，半夜出门都要等红灯，而回到M洲就是完全两个极端了，喝酒开车都是小事，毕竟他以前干的都是被全球通缉高价悬赏他脑袋的事儿。
宁言笑着道：“我们时铭不是也会开车吗？我喝酒了，就你开啊。”
“……”时铭听懂了他的戏谑，慢慢垂眸，黑色的眼睛被火光照耀着，他轻声说，“走回来太远了，要很久才到，我怕你走，就只好开车回来找你了。”
“没怪你，傻子才走回来呢，你是聪明的孩子。”
时铭不说话，眼睛看见火堆，继续吃手里的肉罐头。
火光照在脸上，耳根被染红了。
晚上两人睡在车里。
进入密林前，宁言提前抢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御寒的厚毯子跟被子。
座椅放倒后躺在上面，两人盖着一床被子。
宁言在伊洛克庄园无所事事的时候，跟个睡神似的每天都睡不醒，可当进入密林，被警察到处追捕后，他的身体就会习以为常地调整恢复到原来的戒备状态。
睡眠时间短，但睡眠质量非常高。
时铭还没醒，他已经看着车窗外的月亮，思考完了接下来的打算。
宁言的身体热的像个火炉子，时铭本来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之前睡一起会留出很大的空间，而今晚却紧紧挨着宁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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