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快没电了，省着点用。”陈景辰帮她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往服务区超市开，“饿了吧？去买点吃的。”
超市里暖烘烘的，暖气开得很足。陈景辰抓起一根烤肠，付了钱就往嘴里塞。平时觉得咸香多汁的烤肠，此刻却像嚼着蜡，油腻的味道堵在喉咙里，咽下去时带着一阵反胃。他灌了口矿泉水，才勉强把那股恶心压下去。
“哥，你吃点别的吧，我给你买桶泡面？”陈芷雅看着他苍白的脸，眼里满是担忧。
“不用，赶路要紧。”陈景辰把剩下的半根烤肠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加了油就走。”
加油时，陈景辰靠在车身上，看着油枪里的汽油一点点注入油箱。服务区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远处的高速路上，车辆排起了长龙，红色的尾灯在雪雾中连成一片，像条巨大的火龙。
“哥，前面好像封路了。”陈芷雅指着前方的收费站，“刚才听人说，玉溪那边下大雪，高速封了。”
陈景辰的心沉了一下，抬头看向收费站的方向，果然看到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正在指挥车辆分流。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没事，走小路。”
小路上的车比高速上还多，像条被冻僵的长蛇，在雪地里缓慢地蠕动。陈景辰把车挂到一档，踩着离合器的脚酸得厉害，可他不敢放松。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落在树枝上、屋顶上，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偶尔有车打滑，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引得后面的车纷纷鸣笛，喇叭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芷雅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呼吸均匀。陈景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却怎么也暖不透这刺骨的寒意。他打开收音机，里面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可那旋律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更加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外的雪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声，清脆的声音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陈景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按照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进入了梦乡，可此刻他却毫无睡意，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当导航提示“即将到达红河县城”时，陈景辰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轻轻拍醒妹妹：“芷雅，快到了。”
陈芷雅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哥，你一夜没睡啊？”
“没事，不困。”陈景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看，前面就是县城了。”
车窗外，红河县城的灯火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像黑夜里的明珠。陈景辰握紧方向盘，脚下轻轻踩下油门。他知道，前面还有一段路要走，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着他，等着他这个主心骨回去撑起这片天。
车子驶过县城的街道，路灯在身后依次熄灭。陈景辰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黎明到了，希望也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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