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正和身边一位夫人说着话，看到不远处许夫人经过，就喊了她一声。又和身边夫人介绍许夫人：
“……户部尚书许大人的妻子。董老将军家嫡女，为人最豪爽不过的。”
那位夫人看了许夫人董氏一眼，估量了她的年龄后，明白董氏是许大人后娶的继室。
却也是堂堂一品大员的夫人，丝毫都不敢怠慢，忙和对方寒暄着，看到那碧玉扳指连连赞叹：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爷们戴着，女子戴上倒是稀罕。”
不等许夫人开口，楚王妃就笑着说道：“你有所不知，她儿时就跟着父亲出征在外，草原上长大的，骑马射箭样样精通。爷们戴这个正常，她戴啊，也正常！”
那位夫人忙应和着。
片刻后，她自觉压力过大，和两位身份太高的夫人一起说话实在受不住，就寻了借口匆匆离开。
许夫人继续和楚王妃闲聊一二，顺口似的和楚王妃提了句：
“您怎的没和王爷在一道？刚才我在魏王府女眷那边后头还见到了王爷。”
说的便是楚王。
楚王妃皱眉：“他去找老三家的女眷做什么。”
“倒也不知道做什么，可能只是闲聊吧。”许夫人忙说：“我也是看到他和那位姓……好像是姓乔的姨娘在说话，顺口和您提一句罢了，您可不要放在心上。”
楚王妃抬手拍拍许夫人手背：“我知你是无意。”
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怒气。
自然不是对着无意说起的许夫人，而是对着自家那心总往外跑的王爷。
先是皇宫里的顾嫔。
现在又是魏王府的乔姨娘？
思及上次楚王府办宴的时候，乔姨娘到来时的那种眼前一亮的惊艳……
楚王妃心中怒火腾腾而起。
那男人就不是个安分的！
楚王妃程氏乃首辅程现明之女。
有爹撑腰，她做什么都是想干就干。
楚王妃当即朝着设置灵堂的院子行去，脚步越走越快，问：“乔姨娘还在那儿吗？”
许夫人忙说：“应该还在。”
又伸手轻轻拉她，“可不值当过去。我不过当时看到了，随口一提罢了，你怎的还过去了。”
楚王妃：“随便去看看而已。”
几步后她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混账东西。”
分明骂的是堂堂王爷楚王殿下。
许夫人讷讷跟着，并未接话。
二人走到灵堂那边时，魏王府后宅的诸位女眷都还在。
之前没留意到时候就也罢了。
当仔细望过去的时候，站在最后面的乔素檀其实最惹眼。
纤细柔美的身段，姣好的面庞，不经意间举手投足优雅大方，实在是个难得的美人。
楚王妃越看火气越大，快步走过去后，兜头就问：“我家王爷呢？”
乔素檀正暗戳戳的打算开溜。
计划刚要实行，就被冷不丁的责问声给打断。
她有些茫然：“什么王爷？”
认出这是楚王妃后，就更疑惑了：“楚王殿下去了哪里，我如何知道。”
身边其他妾室们虽然和乔姨娘不熟。
但看有人气势汹汹过来质问，就也都帮着说话。
“楚王爷只刚开始祭拜完王妃后，过来和乔姨娘讲了两句话。”她们说：“后来就不见了王爷踪影，乔姨娘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这里，如何知道楚王殿下去了哪。”
楚王妃的处境顿时有些尴尬。
刚才许夫人也劝过，说楚王现在应该不在这儿了。
可她脑子一热就冲了过来，没想那么多。
许夫人这个时候上前，连声歉意的道：
“都是我的不是。我刚才和王妃提了句王爷在这边，王妃恰好找王爷有事，就寻到了这儿。”
楚王妃脸色微霁，高傲的目光扫过周围女眷。
意思很明显：看了吧，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许夫人朝着诸位女眷歉然笑笑，又拉住了乔素檀的手，“这位妹妹，这事儿实在是我不好。”
说着就褪下了手上的碧玉扳指：“这是我家许大人送给我的，成色还算不错，送人也不算太过寒酸。我、我这次实在太过莽撞，在王妃跟前说错了话，此物就当做赔礼送给妹妹了。”
转头再次和楚王妃说：“这事儿全怪我。”
又是一番连声道歉。
乔素檀垂眸看着指上忽然多出来的碧玉扳指，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家过来参加祭奠仪式是会带着偌大个首饰的？
而且，成色那么好的扳指，何苦说送就送。
赔礼道歉也不至于如此。
何况还是夫君送的礼物……
能转手送给别人么？
乔素檀正想婉拒。
可是许夫人在和楚王妃歉然说着话的功夫，又拉过她的手，很快的捏了她的手一下。
这举动太亲昵了。
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的样子。
乔素檀忽的心中暗惊。
她略一思忖，顺口谢过了许夫人的赠送，又道：“本不该收这赔礼的东西，只是姐姐送的诚恳，我不接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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